第27部分 (第1/4页)

那里,到处是张扬着英雄主义的悲壮景象。 天又黑了,气温陡地下降,纷纷扬扬的雪花像葬礼抛撒的纸钱般落下,不大工夫便在树亡,岩石上和地上披上了孝服,天地间一片肃杀、岑寂和冷森。从雨夜猛地变成雪夜,冻得没有来得及准备御寒服装的新四军指战员浑身颤抖,上下牙床磕动得“咯咯”直响。 “军长,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敌我相差太悬殊了!”饶漱石虽然不精通军事,但也觉得再这样消耗下去也难以突围出去。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急切地看着叶挺,不知怎样才好。 “你说得对。”叶挺几天工夫面部已经变了型,两个颧骨山峰般耸起,两腮变成一对儿山坳,嘴唇和下巴上的胡子如同山麓蓬松的蒿草,两眼的血丝结成密网,看上去像个经受牢狱之苦的囚徒。他叫来电报员,当即给他爱妻李秀文发了一个“绝命电”,告诉妻子由于遭受敌军层层围困,他的生命大致难保,期望她教养好子女,令其继承父志,对于爱妻的恩德,只有来生补赎。 “参谋处长!”叶挺高喊一声,如雷炸顶,“立刻传达我的命令,各部队化整为零,把剩下的粮食……噢,已经都断粮了,那就把马匹杀掉,让战士们饱饱的吃上一顿饭,利用敌军的接合部较薄弱的特点,四面冲击,告诉大家人人都是革命的火种,拼出去一个就保留一份革命力量!还有,告诉各部队,把所有的文件都烧掉,先把军部的电台砸碎,把密码焚毁!” 大家立刻感道:这是军长要破釜沉舟了! 叶挺和他那战马的血液融会在一起,构筑成巍峨的东流山魂魄,注入祖国大地的躯体里,凝固在东流山坚硬无比的岩石上。 指战员们人人含着眼泪吃了一块马肉,他们觉得咀嚼的哪里是肉呀,分明是战马的精灵忠勇之气。 战马的精灵在指战员们的大脑指挥中枢铸造出两个字:冲杀! 霎时间,天空布满战云,地上飞舞火蛇,血与火在山间树林中跳跃、飞驰,生命在烈焰里昂奋与**。 火焰形成的大潮汹涌而至又汹涌而下。 经过一场殊死搏杀,最终有两千余名新四军铁血健儿冲破敌军的阻截围困,渡江北上,胜利会合于江北的八路军和新四军华中总指挥部,其中包括一批高级干部。他们是:第一纵队司令员傅秋涛。政治部主任江渭清;第二纵队政委黄火星,参谋长谢忠良;第三纵队参谋长黄序周,教导总队政治处主任余立金,以及军部秘书长李一氓等。 然而,叶挺所在的军部机关突围小分队,经过一夜拼杀,冲到地形险要的大康王庄。 “军长,我们掩护你突围出去!”听说叶挺被困在大康王庄一带的第三纵队参谋长黄序周带领军特务团突围部队来到叶挺身边,反复哀求叶挺跟随他们一起突围。 “我不跟你们走,我是敌军悬重赏捉拿的人物,你们带着我目标……还有这么多干部和士兵没有突围出去,我是军长,要负责到底!”衣服和手脚已是破烂不堪和血迹斑斑的叶挺,定定地坐在一块岩石上,尽管不时有炮弹在头顶呼啸而过,依然一动不动,话语比身体下面的岩石还坚硬。 “轰”、“轰”地爆炸声,时断时续。 阵阵带着焦糊味儿和血腥味儿的风扫荡着茅草和树木,悲壮、深沉、残酷。 “想我叶挺,半世英名,竟毁于一旦!”叶挺陷入极端痛苦的回忆中。 “难道这大康王庄真的成了我叶挺的‘滑铁卢’么?难道就不会出现一个‘凯卡波尔塔’之门么?”叶挺激烈沸腾的脑海里不时浮想联翩,不时泛出缕缕光明的期冀、向往和憧憬。 滑铁卢,这次惨败多么近似滑铁卢之战呀!如果拿破仑的胜利之师不遇突然而至的大雨(我皖南新四军在北移中连日遇到近似邪乎的大暴雨);如果拿破仑的骑兵不遇泥泞的道路行进受阻(北移的新四军岂止只是道路泥泞,还有山陡路窄,雨大石滑,在雨夜突围根本看不清道路);如果拿破仑的部队不是找错了向导(新四军对第三条北移路线根本不熟悉,恰似盲人骑瞎马,况且也出现过突围选错了方向);如果拿破仑不是错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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