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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场主要是由客观条件引起,如那位骑马过湖的旅客的心理场主要是由于地理环境的变形或改观造成,可称为常态的心理场。这种心理场主要是错觉。而艺术家在艺术创作中的心理场则往往是主观的情感因素所致,实质上是一种“情场”,可称为变态的心理场。这种心理场主要是幻觉。
前面谈到虚静致幻,这里又谈了炽情(或痴情)致幻。如果虚静导致意识放松而致幻,那么,炽情则是淹没理智、瘫痪意识而致幻。两者殊途同归,各尽其妙。就是说,幻境是非自觉或不自知的,在“感情专制而当其炽时,诸思想全为感情之命令所左右,其悲时是非不能辨,其畏时进退不能处,而达其专制之极,不但一方生不觉而已。有一心全入于无意识之境遇者,故人愤怒而至其热度最高,有不自觉其举动”。《妖怪学讲义》第186页。在艺术创作中,如果承认错觉、幻觉是普遍存在的,也就必须承认非自觉状态,不但是必然的,而且也是必需的。
1 “立身须先谨慎,文章且须放荡”
依精神分析家的观点看,人类有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即有指向的或智力的思维和无指向的或横向思维(autistic thinking)。有指向的思维是自觉的,它追求一个目的,而这个目的在思维者的心里;它是理智的,即它适应于现实并试图影响现实,而且它能用语言沟通。横向思维是潜意识的,非自觉的,它所追求的目的和试求解答的问题并不在意识之内;它不适应于现实,而为自己创造一个想象的幻梦世界,它不寻求真理而只求满足欲望,而且它严格保持私人的特性,而不能借助语言互相沟通。我向思维主要靠形象发生作用,而且它通过间接的方式或变态的方式表现自己,借助于象征手段来激发、产生它的感情。这两种思维方式从属于两种不同的法则,有指向的思维越来越比较严格地受经验法则和逻辑法则支配。我向思维则服从于象征主义和直接满足的法则。详见皮亚杰《儿童的语言与思维》第61—63页。荣格称指向思维为直接思维,称横向思维为幻想思维,他说直接思维是能够用语言因素进行传达,是麻烦的、费力的;而横向思维则没有什么麻烦,是自发地靠暗示活动。“第一种思维与现实密切联系并依靠现实而活动,后者却从现实转开追求主观自由”,它“不约束我们,它很快引导我们离开现实而进入过去和未来。这时表现在语言中的思维停止活动,而想象纷纷聚集,感情生发感情。”这时,感情是“依照它们自己的引力自由浮动、升沉”。《潜意识心理学》英文版第10—11页。简单地说,这两种思维一侧重理智,一侧重感情;一侧重常态,一侧重变态;一侧重实用,一侧重抒情。常态是实用的,变态是抒情的。我们不但要了解和承认常态的价值,更要了解和承认变态的价值。也就是说,不但要了解和承认人的合乎逻辑的行为,更要了解和承认人的不合逻辑的行为。这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就是我们常说的逻辑思维与形象思维。依我们的观点,从心理学上看形象思维应是变态心理的研究范畴,以常态心理度之是很难说清楚的。这种区别,许多理论家和艺术家也是承认的。别林斯基说:“人生活在两种领域里:他生活在主观的领域里,从这一点来说,他只属于自己,此外再不属于任何人;同时,他又生活在客观的领域里,这使他跟家庭、社会、人类联系起来。这两个领域是互相对立的:一方面,他是自己的主人,无须向任何人报告自己的追求和意向,而在另一方面,他又完全依赖于外部关系。”《别林斯基选集》第二卷第114页。别林斯基并且指出,客观世界服从理性法则。人们为了适应现实也不得不服从这个法则。很明显,艺术家在进行创作时,他将暂时脱离客观的领域而生活在主观的领域,即他主要受横向思维或幻想思维的支配。恩格斯评价歌德说:“在他的心中经常进行着天才诗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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