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页)
谢天?谢娣?
仿佛有只重型搅拌机在钟意脑子里轰隆作响,一时间泥浆四溅,被埋葬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巨大的离心力甩了出来,像是泛着冷光的刀片,一刀一刀把钟意剐得血肉模糊。
邂逅两兄妹的那年,钟意还很小,撑死不过四岁。钟琴很不能理解钟意诡异的脑沟回路,不止一次的反驳她:“现代医学研究表明,正常人是记不住五岁之前的事儿的——亲爱的小妹,看不出来啊,你长了一张路人甲的脸,居然操着救世主的心。”每当这个时候,钟意笑容甜蜜得让人起腻:“瞎说什么呢?这叫姻缘天注定好吧?我就记住了怎么地,凡事都会有例外好不好?”
而她的例外,就是谢天。
钟意记得那年冬天分外暖和,阳光透过枯萎的爬山虎,把老家的木地板一小格一小格的照亮,像是包裹着糖葫芦的那层白霜,盈白透亮,腻腻的甜。身为钟妈妈的王美凤女士,天生是个爱热闹的,一见对面换了新邻居,忙不迭的领着一双水灵灵嫩汪汪的小姐妹去问好。
那是钟意第一次见到谢天。
谢天那年七岁,穿着崭新的黑色小褂子,雪白的衬衫领口打着绅士的红领结,谢天俯下*身碰了碰钟意脑袋上乱晃的辫子,笑眼弯弯:“妹妹好。”
连声音都那么好听,比小区里整天一脸青紫,到处打架的男孩子不知强上多少倍。钟意脸一红,慌忙揪住钟琴的胳膊,闪身躲到了姐姐后面。钟琴扭头鄙视的瞪着钟意:“真丢人。他又不是格格巫,能吃了你呀?”
钟意两根藕节似地手指一对,脑袋一点一点的:“格格巫要是有这么好看就好了。”
王美凤闻言扑哧一笑,连忙抱起小女儿,在她粉嘟嘟的脸上使劲捏了两把,心里顿生花痴事业后继有人的感慨。王美凤举着小女儿,冲未来的亲家又凑近了点儿:“这是我家钟意,那个是钟琴。你别看钟琴板着个脸,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鬼点子——那还是咱们小乙乖多了,我一下班就给我又唱歌又跳舞的。”王美凤戳戳钟意的小胖脸,“来来来,快把那首‘下班回到家’唱给李阿姨听听。”
谢天闻言扬起头,笑意浅浅的盯着钟意。钟意的小脸简直要红透了,卖力的拉开嗓子:“妈妈妈妈……辛苦啦……妈妈妈妈……辛苦啦……快喝一杯茶……让我亲亲你吧……让我亲亲你吧……我地好妈妈……”
“哟,真乖!”长得同样非常好看的李阿姨摸摸钟意的发心,指着手拉着手的两兄妹:“这是我家宝贝,谢天谢娣。”
“谢天谢地?!”王美凤女士很没风度的喷了。这名字也忒逗了吧?与此同时,王女士颇为自得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吧,眼里分明闪着一行大字:怎么样,还是你们的妈妈我取名取得好听吧?
钟意搂住钟妈妈的脖子,偷偷觑了眼谢天。怎么办,小哥哥好像不太高兴啊。钟意揪着辫子努力想了想,扑闪着大眼睛牢牢抓住李阿姨的袖子:“阿姨,你不要自卑,我妈妈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我爸爸拦着,她还想给我们取名叫钟共钟央呢!”
似乎从初见开始,自己就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讨好谢天。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一厢情愿真是傻透了。可不是么?事到如今,钟意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自己居然有勇气把生命力长长的十八年光阴,都死心塌地的消磨在同一个人身上,最后却换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两人分手后,钟意的世界瞬间崩塌,一双眼睛像两口绝望的井,起先还能潺潺的流泪,到最后连哭泣的力气都欠奉。
某天傍晚,钟意心血来潮的攀上了主楼高高的平台,她展开双臂,宽大的袖子兜着风,晚风猎猎,钟意整个人如同一只洁白大鸟,振翅欲飞。如果没有接到钟琴的电话,她大概已经跳下去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
钟意恍惚的接起手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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