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页)

,滚进田里,他一步上前,踩住艳红的奶膛,解开她的腰带,猛地往下一扒拉,吆喝人在她肚子上锥了一针。大荒田里有水,艳红爬起来的时候,浑身湿淋淋的。她差点疯了,要不是妈成天白日去劝她,她一定疯了。妈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艳红与我们家八竿子打不着,还为地界的事跟我吵过架,可她偏偏识不出好歹,对人家那么好。

收拾了艳红,他又带人去兴明家。兴明的女人怀了七个月,但不藏不躲,表示马上去镇医院堕胎,兴明还去五娃开的店子里买了好烟孝敬他,他就没下手,只是说要在兴明家吃饭。兴明的女人是癞子,为礼貌起见,村里人不把她叫癞子,而叫奶子。她的那对奶子的确大得吓人,比她矮的人从她身边过,不自觉地就跑得很快,生怕掉下一只来砸烂了自己的头。对他在兴明家吃饭,兴明早有防备,把唯一的生蛋母鸡藏在圈里,并且用蒲团把洞口堵了。开饭时,他看见除了猪肉,就没别的荤菜,很不乐意,好在兴明两口子嘴巴甜,一口一个李书记。他姓李,那时候只是计生干,没当什么书记,可兴明两口子有心眼,知道叫他李书记,他就高兴。饭吃到中途,那只该死的老母鸡突然咯咯咯地出声。鸡圈就在火房里,离饭桌不过四五步远,那叫声多刺耳啊。他狠狠地瞪了兴明一眼,将筷子一扔:“你就以这种态度胡弄干部?!”起身走到圈门边,将蒲团扔到院坝里去,一爪把鸡抓出来,像绞绳子似的绞鸡脖子,之后猛地一扯,鸡脖子就拧断了。他把鸡脖甩到了兴明女人的大肚子上,把鸡身甩到了兴明的脸上。兴明两口子哪敢吱声——艳红的下场,村里谁不知道啊。兴明规规矩矩地烫了鸡,一半红烧,一半汤炖,他才满意了。事后还警告兴明,说以后不管是不是他来,只要他听说兴明胡弄干部,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是做得到的,别看他只是个计生干,可他是能人,打整了你,你分明知道是他打整了你,却放不出屁来。这样的人,办法多,路子广,迟早要发迹的:他现在不是当秘书了吗?说穿了,计生干根本就不算干部,而是镇上从各村招聘来的,跟我们一样,都是泥脚杆农民;现在他就不一样了,做了镇秘书,就是正儿八经的干部了。那么多计生干,只有他一个人挤进了镇政府,可见他的本事了。

李秘书就是那次抓艳红的时候看见我的;其实以前也看见过,只是没引起注意。可那次他注意我了。他解艳红腰带的时候,我正从田的那头走过来,他把艳红的裤子扒下去时,我恰好走到他们身边。我看见艳红稀疏的毛,在滚圆的肚子底下,像不爱整洁的男人留的胡须。我骂了一句:“脏!”他抬头恨了我一眼,可马上发现我骂的不是他,而是艳红,就对我笑了。不久,他就托人来向我求亲。说真的,我也喜欢他。艳红跟我吵过架,他对艳红那么狠,当然就是对我好了。再说,他穿着西装,连长相也很阔气,他拿一根脚趾头,也比过你成米……都怪我妈,她一听说是他来求亲,顿时就没好话:“我不想让我女儿断子绝孙!”妈这是骂他做事太毒。可他不计较,也不泄气,继续托人向我求亲。他每次托的人都不同,可见他交际很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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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青(2)

妈不同意,我就跟妈使性子,十天半月不跟她说话,她煮的饭我也不吃。村里有人笑话我,说我熟了,夹不住了。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才不管呢。

本来,妈的心已经软了,再熬一阵子,就会松口,没想到年底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说起来还是怪艳红那骚货……他没完成任务知道吗?不是没管理好计划生育,恰恰相反,是他管理得太好了,没完成上缴超生款项的任务。每年,县里给区里定了任务,区里给镇里定了任务,镇里给村上定了任务。他没完成任务,就再一次跑到我们村来找艳红。

艳红差点被他整疯,见到他哪有好声口?她正在给她三岁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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