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页)
李镇长如果是我男人,他让我吃好饭好菜,穿金衣戴银条,我高兴地享受着金钱带来的好处,是现象还是实质?而你成米作了我男人,让我整天下地干活,还对未来忧心忡忡,两人常常吵架,你还动手打我,是现象还是实质?分得清吗?分不清的。我并不是不懂得感激的人,只要你成米有本事让我安乐无忧,我就对你好,就既给你现象也给你实质。
爸又在求我了:“青,给你妈说句话吧。”他好像要给我跪下的样子。
我把手上的虫子拈去,大声说:“妈,没啥不放心的,我嫁给成米,钱多得喂猪喂牛……”
我还想说话,说很长很长的话,可是堂弟说,我妈已经死了。
死了就死了,我一点也不悲伤。
成米说,我撕毁了他的书,就是撕毁了他的房子。他能躲进书里,我往哪里躲去?我只能躲进李镇长向我求婚的日子里去!可是成米全不理会我的感觉,一提到李镇长,他就打我。其实李镇长与他无冤无仇。李镇长只是我的一个梦。
成米没有权利阻止我做梦。
下雨了。好好的天,说下雨就下雨了。雨也欺负我穷,也小看我是成米的女人。你难道没看见我的活还没干完吗?
雨一下起来,天很快就黑了。到处是凄凄惶惶的颜色,是一副永远也不可能富贵的穷酸相。
在莽莽苍苍的秋雨里,我变成了田野上一只黑不溜秋的土拨鼠。
秋天老了,白天死了。
天是不是还会亮,我不知道。我也懒得去想了,不然,我就没有力气走回家去。
穷酸的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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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老婆婆(1)
村里又提回一个骨灰盒。
七丈的儿子去广州打工,不明不白就被车撞死了。七丈接到电报,以为真像电报上说的儿子生了病,就过来请光三,想带着光三一起去广州。光三说,广东的大医院多的是,我是一个赤脚医生,到那边去献丑啊?这是光三第一次承认自己医术不如人。可七丈还是想把光三带去,他虽然是弹花匠,在家里落脚的时候少,可他也没走出过大山,不知山外的行情。我觉得七丈是对的。那些外出打了几天工的人,回来总是说城里多么方便,城里人多么富有,我就不信,再富有的城里人,能比得过五丈家?每年的腊月,五丈要杀三条大肥猪,肉像生了双胞胎的人家挂的尿布,满院子都是,城里人哪有这气派、这口福?我那当了局长和处长的孙子,听说只能到市场上割肉,一次割斤把,甚至几两,怪可怜见的,为这件事,我都偷偷哭好多回了。我那当了演员的曾孙女,还要遭孽,先在成都,后去上海,现在又到了北京,春告诉我,她在北京租了一间房,屁股那么大,还是地下室,每月却要六百元租金。她是唱歌的,可是,我从没在电视上看见她。她爸说,别看在电视上露面的歌星不多,可学这门手艺的,多得像秋天里的麦蚊。
我不相信城里真的比乡下好。孙子多次说要把接到城里去耍些日子,我不去受那份洋罪。再说,望古楼去城里打工的,已经提回三个骨灰盒了,还不算七丈的儿子。那三个人,一个被老板打死,一个在煤矿被砸死,还有一个抢银行,被公安追捕,他用枪打死一个公安,公安还手,他的脑袋当场就开了花。现在,又加上一个七丈的儿子被车撞死。
七丈要带光三去,一是相信光三的医术,二是怕花钱。光三的心再黑,也比不上城里医生黑,听我当处长的孙子说,在城里医病,是什么病都还不知道,几百元钱就送出去了。
七丈相信光三的医术,我也相信。城里医生比不上他。邻近村子的两个死人,硬是被光三医活了。当年,如果山坡早请光三给五妹看病,五妹现在还活着……
不要想这事了,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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