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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自己,沈姝寧一想到地板上方才死了人,她怎麼都不敢繼續睡在下面。千工床足可容納五六人,她身形纖細嬌小,就僵硬著身子睡在了最里側,是背對著陸盛景的。
她之所以這樣做,一來是為了壯膽,二來也想讓暴君明白,她依舊以為他還昏迷著。
似有若無的楚楚女兒香,無孔不入,攪人心亂。
陸盛景體內紊亂的氣息還需好生調理,他修得內功極陽,沒有大成之前不可破色戒,他之所以這些年遲遲無法大成,便是因著被春夢所擾,每每即將突破之際,夢裡那該死的妖精,又會將他打回原形。
美人臥榻一側,陸盛景除非是個閹人,否則即便撇開一切雜念,也沒法當柳下惠。
今日調息體內紊亂內力,眼看著就要成功,轉瞬間,他又覺得體內熱流如決堤之水,頃刻奔向四肢百骸。
陸盛景清雋的臉驀的漲紅。
竟是……
全泄了!
已夜深人靜,禁欲如他。此刻,識海如有萬馬奔騰而過,又有濤濤江水川流不息……
他大可以殺了身側女子,如此一來,便可直接絕後患!
但陸世子後半夜卻是紋絲未動,腦中幻想如何瀟灑果決,即刻剷除障礙,然,他也只是在腦中想想罷了。
不到一個半時辰,外面就已天光大亮。
沈姝寧昨夜受了驚嚇,加之她躺在陸盛景身側過夜,雙重緊張交織,令得她遲遲才昏沉沉睡下。
「少夫人!少夫人醒醒,王妃讓您過去一趟。」
叩門聲將沈姝寧從困頓中喚醒,說來也怪,按理說昨夜驚魂,她理應睡不踏實。但躺在陸盛景身側,她竟半點不懼怕,昨夜要殺她的婆子變成鬼魂又來找她。
可能在沈姝寧的眼中,陸盛景比鬼魂還要可怖……
沈姝寧身上的各處酸痛稍稍緩解,但並未好透,她坐起身的剎那間,立刻打了一個激靈。
竟險些就忘卻了,陸盛景已經清醒了。
她下榻的動作放緩,一手揪緊胸口衣襟的同時,她小心翼翼爬下榻,半點不敢碰觸到陸盛景。
她著實不能理解,為甚暴君好端端的要假裝昏迷。但這並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她如今與暴君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且她除卻要應對外敵之外,還需儘快贏得暴君的信任。
且先不說,為何暴君上輩子全天下通緝她,那般大費周章將她弄進宮去,她絕對不會以為,暴君只是想找到她,然後和她睡一覺。
所以,沈姝寧打起了萬分的精神繼續熬下去,熬到終有一日真相大白。
門外的兩個婢女,是昨晚陸長雲帶來的,沈姝寧對康王府的人不盡信任,不放心讓旁人伺候陸盛景,遂對著門外道:「打些水來,我先給夫君洗漱。」
兩名婢女約莫十四五歲的光景,容貌秀麗,舉止大方,很是知進退。
沒有沈姝寧的吩咐,她二人絕不多做一樁事。
看得出來,應是陸長雲特意調/教過的,沈姝寧更是不敢信任了。
「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沈姝寧知道,暴君不喜人親近,她當然不敢觸了他的霉頭。
那兩名婢女對視了一眼,並未多言,先後退下。
沈姝寧這才擰了濕棉巾給陸盛景擦臉。
如此近距離的挨近,男人清雋的面容近在咫尺,就連濃密的睫羽也看得一清二楚。沈姝寧此前並沒有覺得給暴君洗漱有甚不妥,可此刻知道他是醒著的,她畏手畏腳、哆哆嗦嗦,總怕榻上的人會突然睜開眼來。
除卻上輩子被他捉到皇宮那日,她還從未與陸盛景面對面過。
她撇過臉,棉巾在男人臉上胡亂擦拭一通,又迅速收手,仿佛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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