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张廷众饶有兴致地代拟了回目。
能与女儿一同游戏于文字,对女儿又是一种鼓励。张爱玲还曾在父亲的鼓励下;做过几首七绝。张爱玲爱读小报的习惯也是来自父亲,翻阅屋里乱摊着的小报,与父亲谈谈亲戚间的笑话,曾是母亲缺失的家庭里温情的一幕。
尽管如此,张廷众却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以他的生活恶习及荒唐行径击碎了家庭,使子女自幼失去母爱和家庭的温暖,以致在女儿心中留下阴影,使她一直缺少安全感,“寻找父亲”成为她作品的主题之一。
他先是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使自己的生活失去快乐;继而折磨他人,让家庭成员也个个不快乐,使全家人的生活失去生机,失去阳光,只是“懒洋洋灰扑扑地活下去”。同时他也因作践自己而失去了在子女面前应得的尊重,甚至使女儿觉得,若要像拜火教的波斯人那样把世界强行分作两半的话,那么相对于光明的黑暗,相对于善的恶,相对于神的魔,总之世界上不好的一边,全属于父亲。“父亲的房间里永远是下午,在那里坐久了便觉得沉下去,沉下去。”
他还因长期的生活不如意,脾气变得异常暴躁,不发脾气的时候便处于冷漠、多疑、神经过敏中,而且易失理智。当女儿与继母发生争执时,他内心积聚的对前妻的怨恨、对女儿亲近生母的不满便一下子爆发出来,竟能将女儿在家里一关数月,使她几乎病死!
电影《不了情》女主角虞家茵的父亲明显地有张廷众的影子。比如有个场景是虞父与男主角夏宗豫在虞家茵住处见了面,虞父请夏宗豫在自己的工厂里为他安排个工作。夏宗豫问他会什么,他答:“我别的都不成,就是念了一肚子旧书,诗词歌赋我是全能对付,这半辈子可说是怀才不遇呀!”使人想起张爱玲在《对照记》中第25幅图下写的一段文字:“我父亲一辈子绕室吟哦,背诵如流,滔滔不绝一气到底。末了拖长腔一唱三叹地作结。沉默着走了没一两丈远,又开始背另一篇。听不出是古文时文还是奏折,但是似乎没有重复的。我听着觉得心酸,因为毫无用处。”
父亲(4)
虞家茵等父亲走后,生怕夏宗豫不了解她的父亲而吃亏,于是告诉他父亲的为人:“本来我是他的女儿,我不应该说他不好,可是他这个人……我母亲一辈子就吃他的苦。他娶了一个姨太太,就一直不把我母亲当人。”说着,又拿出一张父母以前的合影给夏宗豫看,以证明她母亲以前是多么姣好而今是多么憔悴。夏宗豫见相片上的虞父被刀片划成了网格状,知道是她干的,便问道:“怎么你把你父亲的像划成这个样子了?”虞家茵是这样回答的:“我恨他。那个时候我才八岁……”八岁,差不多是父母离异时张爱玲的年龄。
胡兰成的父母感情很好,但不是典型的爱情模式,而是典型的亲情模式。所以胡兰成特别喜欢“金童*”这个词,在《今生今世》里屡番用及,写到与张爱玲:“我们虽结了婚……两人怎样亦做不像夫妻的样子,却依然一个是金童,一个是*。”这是因为父母的婚姻给他留下的印象。他说:“我父母何时都像是少年夫妻”,“我总觉两人没有变老过,说金童*,大约是从现世有这样的人而想出来的”。
胡兰成对父亲是同情、欣赏、敬佩的。在他笔下,胡秀铭青年丧父,家业因茶栈倒账赔光。胡秀铭18岁当家时,所当的却是一个由村中大户一落而为常揭不开锅的贫家。但他没因此而颓废,也没有因为由富家子弟一变而为“劳动人民”就自暴自弃或不知所措。他平然地接受了家境与角色的转变。胡兰成幼时曾见他在桑树下殷勤地培壅,到高沙地种麦,到后园种菜。虽然他还是田里的生客,旁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种田人,但毕竟也能做得下来,也爱时而到地里去耕作。
当然胡秀铭是聪明的,他不是赵树理笔下小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