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3/5页)
自那个小女孩报出名字后,那个年轻而英武的男人就上前一步,徒手抓住铁链一扯,拴着门的有两根手指粗细的链条没被扯断,可它却像世间最锋利的刀瞬间把木栅栏给水平切开,一点毛糙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商去非眼睛一眯,单这一手,他就知道他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失去束缚的牢门被轻易打开,两人都没有进来,女孩微微侧过身体:“你不打算出来吗?”
是要救他走吗?商去非思量了一下反而放松下来,稀稀拉拉地靠坐着,打开酒袋嗅了一口,双眸一亮:“剑南春?此酒醇香凛冽最为人称道,前朝诗人赞其'三日开瓮香满域'你这袋年份很长了,是剑南春中的上上品。”
“是啊,此酒产自中原盆地,据此何止千里,兼之酿造手法及材料传统地道,为了买这一小袋我可是花光了好几年的月俸。”
“月俸?”商去非抓到了要点,眼睑一掀,“你是给人当差的?”
“嗯,绣绣花草陪陪读,待遇倒是不错,但你知道,人嘛,总是争上峰的,老是被人使唤也不是回事。”苍苍踢踢脚边的稻杆,话中有话地道,“我平日里常琢磨那些主子的行事作为,觉得也不是多么了不起,就也想拼一拼,自己翻身做主人,你觉得有可能成功吗?”
笑着抬眼看商去非,眸子清亮简单,又仿佛藏着至深至大的诱惑。
商去非心口一紧,捏着酒袋的手不自觉收紧,片刻笑了笑:“没看过你的优势和劣处怎么好下定论,不过你想通过什么方法翻身?凭自己苦干那可是非常困难的,能站在上峰的人毕竟有限,上去一个就得挤下来一个,有时候一个不小心,被上头的人踩上一脚,可能就玩完了。”
“这个我赞同。”苍苍说,“不过事在人为嘛。大家都说,男子要改变地位,大多靠仕途,女子则靠婚姻,可我偏不信没有别的路。我有手有脑子,年轻有时间,最重要的是我有野心和决心,何愁不能成事?再说了,就算最终失败,再坏还能坏过现在的处境吗?”
“再坏还能坏过现在吗?坏过现在……”商去非喃喃寻思,忽而哈哈一笑,“是啊,再坏还能坏过现在吗,可是若踌躇不前,试都不试一下,那就真的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奋起拼一把,至少还有机会,可什么都不做,到死都只能是无尽的埋怨和后悔。
他豁然开朗,或者说,终于下定了决心,肆意大笑的脸上满满是壮志豪情自信朗朗,哪怕还有着污渍与憔悴虚弱之色,亦令人不能移目。
苍苍心中轻叹,墨珩左清蝉是天之骄子,也风华慑人,但更偏向于内敛沉着,前者是鞘中剑,后者是千世玉。钟离决草根出身,实打实地肯干苦干能干,也有雄心霸志,但他一步步都谨慎踏实,磊然有渊停岳峙之气。
唯有商去非,这个为出身诟病了二十余载,空有一身才华抱负却无用武之地的商家私生子,他浪荡不羁,他散慢度日,他大胆简傲,他随波放逐,可也只有他真正当得起豪气万状。如果要具体形容,苍苍给他的评价是理智从容的性情中人。
她回头看了看钟离决,不意外地在他眼中看到一抹赞赏和歆羡,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成坚定稳重的山石。
在同样优秀的人面前,人们往往愈发会突出优势,坚持一直以来的风格,而不是被同化。
苍苍会心一笑。那厢商去非畅笑完了,仰头喝了一口剑南春,赞道“好酒”,随即站起来弹弹衣襟,问苍苍,“你是代表谁来的?”
“我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我要翻身做自己的主人,当然是替我自己来的。”苍苍知道他已经被说动,加之情绪被他感染了一二,有些飞脱起来,遂环胸偏首略一挑眉,“不过将来一段时日真正会和你打交道的的确不是我,我手上可没有能供一个商人发挥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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