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5页)
苏竟然很认真地拜托她,“换上吧。”
青羽犹豫了片刻,听话地披在身上。抖开来时,她发现这件袍子是新的,而且比谢扶苏的高度矮一些。难道,真是买给她的?
谢扶苏把埙放在她手里。
青羽很迷惘,她从没有这样装扮过。简洁的男式袍子,似乎很潇洒,但似乎也……很不合适。她个子比寻常女孩子略高一点儿,裹在这样袍子里,仍然显得娇小,举起埙,还没启唇,气息已经先乱了,吹不出声音,红着脸又把埙放下,像个偷了父母东西玩儿的小女孩子。
谢扶苏呼吸也有一点儿乱。他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那个影子,却看到一个全新的女孩子。这女孩子在他心中引起的是什么感情,他不知道。
“谢先生!谢先生!”有人大呼小叫远远地奔来,迷茫中的两人一起被惊醒,青羽的脸红如晚霞,忙转到后面去换衣服。谢扶苏定了定神,迎出门去问:“什么事?”
原来山里有人摔断了骨头,情况很不好,山路又陡,送不出来。给谢扶苏报信的伤者家属急得满头大汗,苦求先生出诊。谢扶苏迟疑着没答应,看看后头。青羽已经脱下袍子出来了,知道他不放心她,忙道:“先生快去吧!这里我自会照应!”
谢扶苏叹口气,把着她的手,把需要小心的事交代了百八十遍,又切切嘱咐道:“没事别出去,尽量坐在屋里,别着门,谁叫都别开。”
青羽笑,“先生真当我是三岁孩子?”
谢扶苏摇头,“这里偏僻,你是个女孩子,总要小心些好。”
青羽便不语,送谢扶苏出门时,轻道:“青羽知道先生担心什么,我虽然笨一点儿,也并不傻。秦家人要真来找我,我不会开门出去让他们打骂的,他们也不敢拆房子,先生莫担心。”
谢扶苏顿一下,就走了。
青羽不知道,那时候谢扶苏的喉咙忽然有点儿哽,但她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明白为什么。
连谢扶苏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心情,青羽又怎么会明白?
她不过是这样笨的一个女孩子。
坐任西风卷玉裳(1)
谢扶苏走后,小木屋安静下来。
真奇怪,他在时,话也不多;他一走,屋子却真的空了。丝瓜叶子在外头沙沙地响,稍微有点变黄了,架子上留的几个丝瓜跟着摇晃,留着它们,是特意要做老丝瓜筋的,青羽隔着窗子看看。
说起来已经是秋天了,冬天却还早。栖城天气好,常年都是暖洋洋的,春色那么长那么长,夏天稍为热点儿,转眼又过去了,剩下是秋天,煦风绵绵的,估计要到很久以后,才会下两场儿雪,河面略冻上一点儿,随后又是春天。
青羽拿个小凳子坐在堂屋前头,一只一只剥着毛豆,医书放在旁边,打开一半,已经被遗忘了。她眼睛望着外头的菜畦里,青菜那么高、那么苍翠、那么美。她想着:它自己长出来,就能这么美,而她做的东西,要倾注多少心力,才能有这翠色的十分之一?坊主那些巧夺天工的扇子,真不知如何做出来的,似乎是造化之魔力。若她是一只鬼,都要忍不住在上面啼哭了——所谓仓颉造字,鬼神夜哭,青羽想:那一定就是因为形状太美,鬼神看了才感动得忍不住哭吧?
人类因为无能,大部分时间为许多无可奈何的痛苦而流泪,一旦高到一定程度,成了鬼神,就会为了更美的东西而哭,才不枉做鬼神?青羽痴想。她总是不由自主这么胡思乱想,手就不小心把剥出来的毛豆丢进了豆壳那一堆里,并且把几个豆荚掂来掂去,思绪又跳到了另一个问题上:她的扇骨,也许没有安排得当,掂起来不够舒顺,坊主才说她全错了?
一对刚长羽毛的小母鸡咯咯叫着逃到屋后去。面前是谁?青羽拿手遮着眼前的阳光,探头去看,眉眼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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