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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可以拉長對於時間的感知,一分鐘變成一小時,一小時變成一天,一天變成一年。快樂的回憶變成了嚼剩下的檳榔,越是咀嚼越是苦澀,甚至有一瞬他都不記得他是否真的見過藍色的天空。

這大概也是盧心堯面對監獄突然的失火感到麻木的原因,他被關在機密程度很高的監獄深處,外面傳來混亂的咒罵聲和東西翻倒的聲音,還有人在砸金屬製成的床,發出轟雷般的噪聲。除此之外,應該還有人越獄了,他左耳聽得比右耳清楚些,他聽到那些警員和逃犯扭打倒一起,嘴裡罵著髒話。

監獄裡亂成一團,這時候沒人有時間來問他早就問爛了的問題了。

他安靜地躺在金屬床上,用手指輕輕地擊打著床板邊緣,是一段很輕快的節奏。

沒過多久,他聽見門鎖響了,也懶得抬頭去看。可能是那些警員突然想起來這裡還押著一個重要的囚犯,他們終於想起來轉移他了。直到人影落在他身上,他都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默默等待著被粗暴地拖走。

那個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隨後半跪下來,&ldo;對不起,對不起……&rdo;隨即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來,想要觸碰他就好像是對待一件易碎品,動作已經儘可能地輕柔還擔心他會感到疼痛。

盧心堯不需要睜開眼睛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他偏頭睜開眼,看向抱著他的男人。

盧從景從未如此憔悴過,下巴上有青色的鬍渣,眼下一片青黛。見他看向自己,卻沒有勇氣對視,只是眼神偏向了一旁,仿佛不忍再看他現在的慘狀。下意識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致命傷,按壓各處關節和內臟所在的位置,確認沒有大礙才停下動作。

外面的雜亂的搜查的腳步聲似乎為劫獄的計劃蒙上了一層白色恐怖的陰影,誰也不確定警員會什麼時候搜查到這裡。盧從景沒有說話,一把抱起來,手下已經把門鎖砍斷,弓著腰穿過那扇鐵門向外撤出。

這一處監獄的設計是參考了巴黎的城市結構,結合了邊境的地形條件,整體呈現出倒扣的蝸牛殼的形狀,機密程度高的囚犯囚禁在深處。如果想要按照正常的通道到達地面,就需要沿著環形一路遇見所有的獄警。

他們先前就考慮到了這個監獄的結構如此,沒有計劃按照原本的結構進行劫獄,而是選擇靠爆炸打穿牆壁以直線距離撤出監獄。在手下扔出炸彈的時候,盧心堯卻沒有感受到迎面揚起來的灰塵,他才恍惚意識到原來是盧從景用風衣蓋住了他的口鼻。

因為不想惹上麻煩,他們遇見人不論囚犯還是獄警都會直接開槍,盧從景蓋著他的眼睛,所以他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麼。即便是這樣,他能清晰地聽見扣動扳機的聲音以及子彈穿過人體的悶聲,再然後就是打進金屬牆壁的脆響。

漸漸地,蓋著他眼睛的衣服上的血腥味愈發濃重,甚至帶有一陣潮意。盧心堯不敢想這一路上有多少人死於槍下,只是那幾滴濺到他手臂上的血仿佛有灼傷般的熱度。他突然有些理解那些信教的同學了,最起碼有一個精神支撐。

在高火力支持下,他們這一路上走得格外順利,雖然也有己方人員中彈,但尚且沒有出現死亡。他們帶的都是重火力槍械,並且在警方也在顧慮爆炸是否會引發坍塌的情況下,雙方都不約而同地沒有使用大規模爆炸物。

在狹小的通道里,硫磺的味道越來越濃重,時不時就能聽到踢到彈殼的聲音。時不時傳來的搜查的警員對傳呼機講話的聲音就仿佛是在隔壁,誰也不敢確定是否牆對面會遇見大批火力,一時之間呼吸都變得侷促起來。

他們面前不知道還有幾面牆要炸,在這樣一番消耗下來,身上的槍枝彈藥也逐漸捉襟見肘。一聲巨響過後,幾乎以為整個通道要倒塌下來,甚至能夠感受到地面的震顫。飛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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