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5页)

四郎哥哥。四郎哥哥是邻家郎君,我们也是从小一处长大呵。

手捧妆镜,怯生生问乳娘:“阿娘,我的眉画得好么?”

乳娘温柔抚我的额:“娘子就是不施粉黛,也是清丽无双。”

这不过是乳娘随意答的一句奉承话,却叫我惴惴然欢喜不已。又朝镜中望了一眼,这梳了双鬟髻的小姑娘,分明是眉清目秀,无可挑剔。又披上一件染作桃花色的织锦半臂,匆匆往外去。丫鬟在后面急道:“娘子,还有簪子没戴呢!”

不戴了不戴了。即使我垂着长发身着里衣,狼狈地来见你,你依旧是喜欢的,对么?

四郎哥哥。

那个衣冠艳丽的少年郎,眉眼缱绻,唇角绽出笑容。

却有一个人,挡在了我面前。我看见那白色暗纹袍子,黑色绣金高脚靴……不需我将目光挪上去,我就知是谁了。却一瞬间羞怯难当,转身往帘子内跑,披帛轻扬,环佩叮当。

“宛音,才刚听阿伯说,你又会弹新曲子了。弹给我听可好?”他一把拉住我,我一挣,他调皮了,拉得更紧更近,“不然我不带你去看牡丹了。”

“不带就不带。”我噘起嘴巴,“我让爹爹带我去。谁稀罕和你一起去呢?”话未落音,自己脸先红了。

谁说不稀罕呢,我等你一起陪我看牡丹,已经等了那么多日。乳娘与丫鬟早含笑退出房,偌大的闺阁,就是我们两人。

他离我很近,我亦不逃开,只是觉得这样静静在一起很好。他扬起唇角:“妹妹,就弹给我听吧。”

我自不推辞,静静走到琴边,十指徐舒。我将爹爹所作的几个音略略修改,曲子愈发清婉绵丽。他看定我,那眼神似乎与小时侯不一样了,在单纯的嬉笑之外,仿佛又添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我不敢作声,只觉那雾气很美,叫人陶醉,似乎一惊就要散了。

他笑嘻嘻打断我的绮念:“妹妹也教我弹,可好?”

我噗嗤笑了,抓住时机挖苦他:“你?算了算了。你不会的,你作诗练剑就好啦,来凑什么热闹弹琴呢?”

记忆(2)

“妹妹教也不教?”他伸手欲拔我头上的玉簪,而这枚簪子是稳发髻的,一动,髻子就全散了。

我狠狠瞪他一眼,却又无限温柔,引他至琴前,让他坐下,一板一眼地教他:“手按这根弦,再轻轻一掠,一扫,一揉……”

他笨拙地学,拨出几个突兀的音。我咯咯笑了,扬拳欲砸:“讨厌死了,这么难听,羞死你羞死你。”

他竟当真趁势拔了我的簪子,如水长发顷刻披泻,他亦惊住:“妹妹,对不起……”慌手慌脚为我挽发,却怎么也不得要领。这长发调皮极了,在他指间缕缕飞散。

我不知怎么,突然委屈起来,嘴巴一扁,要哭了。任他怎么哄我逗我也不开笑颜。丫鬟进来为我挽发时,已哭得一噎一噎。他倒在一边满不在乎地说:“谁让你说我弹琴难听了?”

“郎君就让着娘子吧!”乳娘含笑劝,眼里又闪过几丝暧昧,“娘子也不必和郎君怄气,将来不都是自己人么……”

一句话说得我与他都沉默下来。隐约听人说过,陆家与崔家早有婚约,两家是旧好……娘去世不久前曾说,宛音,有你四郎哥哥在,娘便放心了。

那年我不过四五岁年纪,见娘气息微弱,只是一味哭泣,并不曾在意这便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话。

重新梳妆罢,四郎一直赔笑,牵着我的手到庭院里,掐了芍药花小心翼翼插在我鬓间。爹爹正好走过来,一脸笑容,许是被这番小儿女的缠绵缱绻感染?

一路去凤凰山看景,春光正好。马车内,我与他坐得很近,低眉抬眼处,连彼此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凤凰山脚下的凉亭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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