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3/5页)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朦胧好感,就被这句话彻底地击碎了。顾之谦当然好,得过全省的美术大奖,还是军区师长的孙儿,文化成绩还算是优秀。和他同时出现在老师的视线中,他自然就是花园中精心呵护的玫瑰,我就是他旁边理应除根的杂草。
我的爸爸被叫来了,因为教务主任提出要给我处分,若不是警告就是记过。父亲听了不停地给教务主任求情,我不能忍受父亲对别人的卑躬屈膝,于是采取了硬碰硬地不合作态度,弄得主任几乎要给我做退学处理。
最后还是以父亲的声泪俱下妥协了,在全校已经放学之后,我和父亲才从办公室出来。在跟着父亲走出教学楼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门口等我的顾之谦。父亲认出了他就是照片上的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拉起我的手臂快速地从他身边走过。可是父亲却没有看到,我自始自终都用憎恨的眼睛直视顾之谦。
如果没有父亲的声泪俱下,我不会恨他,只是有些事再也逆转不回来。在过了五年之后,我经历了周若生,经历了父亲的死亡,我才发现自己心中对他的恨已经被抹平。也是在那时才开始明白,人总是会在当时把不幸夸大,多年以后再回头,才会发现所有的曾经都不过是一场年少游戏。
可是高中的我没有意识到这些,因为心中的憎恨,那一晚彻底没有入眠。在床上想象了无数种面对顾之谦该是何种冷漠,可是所有的方式没有一种派上了用场。我还未来得及冷漠,便看到了白鸥和他在路边树荫下的拥抱。
从此之后,我的整个中学生活都没有再和他有过一个字的交谈。这一次的冷战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我心中被欺骗充满,被践踏堵塞。我当时甚至想,顾之谦和白鸥两家是世交,白鸥不喜欢我,顾之谦自然有理由帮她。于是顾之谦假装追我,然后假装抱我,让白鸥拍下照片,让我从此出丑,甚至,还让我父亲失去了人前的尊严。
当我把这些心中的假设说给了朱静好听时,她虽不敢完全赞同,却也是半信半疑。这样一件我不知真假的阴谋,支撑着我走过了剩下的整个高中。直到高中毕业时,大家一起照毕业照,他却故意来站在我身后,轻轻在我背后有意轻声说:“如昔,我想和你认真说些事。”
我身旁的朱静好瞪了他一眼道:“都一两年没说话了,现在有什么好说的?”
“如昔,今天再不说我怕就没机会了。”
“没机会了更好。”朱静好接到,“你这种人给你点儿颜色,就可以开染坊。”
“朱静好,你能不能别管别人的闲事儿?”顾之谦这次语气却带了些不耐烦地怒气。
朱静好听了鼻子里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此时正值摄像师按快门,于是就照下了朱静好转头的瞬间,我正欲说话的瞬间,还有顾之谦略带怒气的神情。
我微侧过身对身后的顾之谦说:“朱说的没错,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
此时的摄像师又照了两张,随即人群就从照相的架子上缓慢地开始撤下来,顾之谦却跳到了我和朱的前面说:“我和她不是……”
他还未说完,我就扇给他一个耳光,所有还未走远的同学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我们,我开口对他说到:“顾之谦,这就是我要和你谈的。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我转身的瞬间,第一次看到了顾之谦恳求的神情。只一霎,我好像心里就被他撼动了几分。只是那几分在我随后疾走的步伐里,被一点一点地重新修补回来,从此,我和他真的再没有见过,甚至也绝少听到他的消息,直到十年之后。
顾之谦的恳求最后让顾之语独自转身,他用纸巾想擦去我脸上的咖啡渍,却被我用手拦下纸巾,自己一个人擦拭掉已经有些凝固的污渍,一字未说。终究还是面对这一天了,真正面对时却发现并不是那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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