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5页)

对方家做的孽,永远也还不清。

“若轩……”她拉着方若轩的手,老泪纵横,“他们真的太坏了……槐少爷和聂甄,他们三十几年的朋友,聂甄他怎么可以下得去手,把槐少爷打成傻子!如今宏骏他们又是坏事做尽,连你也不放过……”

“都是过去的事,别再说了。”方若轩心中堵得慌,很想出去透透气,窗外却又下起了大雨,黑云一片,水雾弥漫,天地万物竟都变的模糊。

“本来就是我们聂家的错!”

“我们也有错……”她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着何贱。如果下午被聂宏骏撞见,他的奶奶在跟她忏悔,她不知又有怎样的罪要受。

“我爸爸……他不该去检举聂叔叔,让宏骏他们从小就没有父亲。”

“那是聂甄活该!”何贱啐了一口,咬牙切齿说道:“自己走了歪路,打走了老婆,不管孩子,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他还去那些地下擂台打黑比赛,打死了人,又跟那些贪官勾结,给他们当打手,还要怪别人秉公办事吗?槐少爷是个好人,是个正直的督察……”

“也许……我爸爸只是为了在位时的政绩呢?”方若轩小声说道,又暗自笑了一笑,嘲讽的笑了笑。

这是聂宏骏告诉她的,她那个督察爸爸,在位时不做出点成绩,怎么升官怎么服众?人都是这样,为了一己私利,别说只是拜把兄弟,亲父子也可能反目。

“不可能!我把槐少爷从小带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吗?他那么正直那么善良,如果不是聂甄太过分,他怎么会让人抓他!”

“是吗……”她想,这跟聂宏骏说的可不一样,聂宏骏说,聂甄是这世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爸爸,是最侠义的朋友,即使当年被抓入狱,他也要想法设法逃出来见他几个儿子一面,可为什么方槐还是要赶尽杀绝,一定要把聂甄抓回去伏法呢?

三十几年的朋友,就不能放一条生路吗?

方若轩动了动嘴角,再也无法强颜欢笑。她的声音静若死水,却满含悲愤:“婆婆,我只是不明白,聂甄为什么要把我爸爸打成傻子……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大哥也只有十五岁而已,聂甄也是有儿子的人,他怎么下的了手……”

“是……是……”何贱连连点头,每点一下,就涌出一串眼泪。“都是聂甄的错,都是我们聂家的错!”

“为什么……”方若轩全身无法抑制的颤抖,昨夜那个海市蜃楼像是又出现在眼前,像个魔镜,镜里伸出仇恨的魔掌,把她生生撕碎。

“为什么聂甄在打傻我爸爸之后还要去找他!宏骏总是说,是我爸爸不给聂甄活路,可聂甄当时何尝又给过我爸爸活路?我爸爸那时神志不清,见到聂甄跟我大哥拉扯起来,他当然要帮我大哥,这才从桌上拿起水果刀……”

何贱双眼紧闭,几行清泪溶进她脸上的褶皱,“所以,他被你爸爸杀死也算自找的……我全当没有过这个儿子,我们聂家,没有这种是非不分、丧尽天良的儿子!”

“哼,”方若轩冷笑,“这是你们聂家的事,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她站在窗前,听着外头哗哗雨声,心乱如麻。

何贱吃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三晃的走到她跟前,她却不曾回头看一眼。

她听到心在破碎的声音,身后这个老人,是她童年里最温暖的记忆,她记得那时候每天放学的路上,贱婆婆都会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零钱,给她在街角小店买一碗糖水,或买一块棉花糖,有时碰到聂宏骏,便与他分着吃,他不舍得吃,她就硬塞在他口里,甜甜的滋味缠着她的味蕾,一直缠了这许多年。

直到聂宏骏占有她的那晚,这股甜突然消失了,舌根舌尖,满是他给的味道,如黄连浸染般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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