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3/4页)

雨花儿只打得地上泥浆乱溅,眼前望之,隔了三四丈远,便不能清晰视物。金算盘恐淋坏了套车的两匹大马,心下登时有些焦急,说来也巧,此刻前面忽然露出一片琼楼玉宇,虽在恍惚朦胧之中,可是崇阁巍峨,层楼高起,琉璃瓦光色生彩,迢迢道路弯曲萦圩。树影绵绵,分不清各色品种,皆是婀娜多姿,随风轻罗,团团锦簇,高而不高,低而不低,错落起伏,韵致无穷。只是这一片好建筑却无甚围墙环绕,只如西子卧舟一般,半倚在一片山上。山前有水,挽着一条银色的丝带,水汽顺着波浪往复摇曳,直如笼罩着几片薄纱。山后又有山,远远观之,却成烟色一壑,不知何处才是帷幕的缝罅。山多壮美,水多清澈,果然是一处神仙福地,世外桃源。

九华喜道:“这是哪里,风景比咱们风铃庵周围可好多了。”意切尼姑呸道:“瞎说八道些什么,这里的风景哪里比风铃山强?”顿了顿,自己也觉得心旷神怡,目眩迷离,暗暗感慨不已,于是又道:“至多和我们那山在伯仲之间。”穆双飞笑道:“各有各的好处,何必非得分出什么高下,所谓春花秋月,自有*。”意切尼姑讥诮道:“你倒是*,莫非春花就是那黄衣妖姬,而秋月便为那紫衣美姬,左手揽得春花,右手抱得秋月,乐陶陶不知天上人间了吧。”穆双飞笑道:“我只怕惹恼得春花扎人,唐突得秋月羞涩,所以还是清闲斟酌,自由自在的好。”意切尼姑也不觉莞尔,轻啐一口,道:“没个正经的,到时候人家大姑娘送到你面前,看你怎样把持。”身下车板陡然一颤,金算盘已然赶着马车上了山道,那山道虽积了些雨水,但十分平整顺坦。车辕前的那几根竹竿朝前面歪斜略倒,原本卷起的蓑筒被撑张成一张长篷,正好遮掩车前双驾。不过栓在车尾巴后面的马匹和毛驴只有冒雨前进了。穆双飞和意切尼姑面面相觑,暗道:“原来这卷蓑是如此用场,还别说,这金算盘考虑得委实周密。”

马车进入一道长廊,堪能避雨,但不得此间主人的许可,也不好贸然闯入。众人跳下车来,便在长廊旁的滑凳上坐下。耳旁传来水声,隔廊听雨,倒也惬意。九华摸着腰间的小鼓小槌,摇头晃脑,从凳上跳到凳下,又从凳下爬到凳上,正是一刻也不得安宁。意切尼姑瞧得眼花,颇有些不耐烦,才要呵斥几句,却看小家伙身体象是僵住了似的,转过头来,满脸诧异之色,道:“穆大哥,金大哥,你们可听见了什么?雨声中,夹杂了琴声,那琴是…是——”穆双飞听得真切,其中何止有琴声,尚有隐约虎啸,不由脸色陡沉,肃然端严,低声道:“是他,古狐!”

但见半空的雨是越下越大,被风吹过,雨瀑如晶色璀璨的名帘往复飘过,水声潺潺,拨动着人的心弦。似霞非霞,似雾非雾的氤氲光色忽而幻作苍龙,高低游弋;忽而幻作飞天,怀抱琵琶;忽而如凤凰,展翅翱翔;忽而又似兵卒,执戈互斗。水声渐渐化为节奏分明的琴音,听得愈发真切,就好象操琴者正顺着长廊缓缓走来。音色悠扬醇厚,教人听来禁不住淡淡忧伤。穆双飞昂然挺立,忽见廊道迷雾深处,一道雪白的寒光扑面而来,急忙矮身蹲伏,袍袖抖动,甩出一柄匕首,喝道:“欺人太甚,我怕你吗?”但见那匕首迎风陡长,光色吞如之间,蓦然变成一柄长剑,正和无雾中飞出的一柄长剑交织相撞。

两柄飞剑形貌类同,皆是盘花星点荼蘼花的蕙子,黑色的握柄,长剑剑刃之上,各有一尊吉祥麒麟,龙角鹿身,长须披鳞,栩栩状生,只是穆双飞掷出的剑稍稍要纤薄一些。两柄飞剑就在廊下你追我赶,斗来争去,甚是激烈。穆双飞双目闪过一丝恚怒,两手抱臂,矗立于旁,浑无动弹,意切尼姑、九华和金算盘却尽皆骇然失色,唯恐那飞剑有个闪失不定,忽然朝自己刺来。此刻琴声愈急,两柄飞剑飞舞也愈发迅猛无比,铿锵之际,火星四溅,“嗖嗖”两响,先后朝廊外转去,就在风雨中争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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