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买剑人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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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极早。

杨培风几乎将郁郁寡欢写在脸上。

一条走了上万次的小路,此刻竟看得视线模糊。

“咚……咚!”

随着一慢一快的梆子声响起,两名年迈更夫出现在巷子内,同时打量起杨培风,目光复杂。

事实上,若非杏林堂那桩命案,再有几千难民涌入扶风城,都不至于打更宵禁。他们与城主府官兵月钱照领,各自清闲。

如今三更戒严,逢人便要盘问,外地人谁不为此肝颤?甚至当地人也战战兢兢。

因为有个词叫“小人”,还有个词叫“陷害”。

以前没谁正眼瞧城主府,名头上好像沾了几个官字,实际连个叫得出名字的城主都没有。至于代管扶风城的陆老爷,终究无品无级。

别说生个探花郎,就算生堆文曲星,仍改不了一身铜臭。

幸好此一时彼一时,大清查如火如荼。

他二人与酒垆沈掌柜,俱是不折不扣的外地人。对方鸿运齐天,坐拥日进斗金的酒垆,按说也该知足了吧?却空活了一把年纪,不懂委曲求全。

于是不久前的一天夜里,城主府一名百户长,领着士兵杀气腾腾扑来,少说要教一教老东西“官”字该如何写。

他们也迫不及待喝口汤。

然而,变故横生。

有人不知死活拦住去路。

年轻人捧来大把橘子,一边塞给百户大人,一边低眉顺眼道:“更深露重。”接着便是乱七八糟的话,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之类。

满脸淳朴憨傻,不像东篱书院的学子。

但结果呢,百户大人好似被鬼上身,连说三个好字后,毫不犹豫地走了。

当时,两位老更夫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幻灭……

沈掌柜的酒垆没有名字,人们相邀喝酒时就说,走啊,去老槐树那儿。

酒垆外有扶风城最古老的槐树,其中一根粗枝常年挂着两盏大红灯笼。

到夜时,客人远远瞧见光亮,便知酒垆尚未关门歇业,绝不会白跑一趟。经年累月,从不破例。

“陈酿松花。”

杨培风靠窗坐下。

沈掌柜取下灯笼,不必多问,心中有数。

尽管年轻人与陆氏有故,但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这些年,谁来探望过杨培风哪怕一次么?没有!

今年出了个探花郎,反倒去给年轻人上脸色了。

借钱?

难如登天!

再见对方满脸愁容,沈掌柜对此已不抱期望。

他仍迎了过去,翻起一只青瓷杯,开门见山道:“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可老头子酿酒的,不算。无论如何,这间小酒垆能写在杨公子名下,是它的福气。”

其实他攒了一大笔钱,养大两个孩子做不到,他没几年可活。但要孩子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却也不难。

岂料杨培风转手便夹出两张银票,风轻云淡道:“这份好意晚辈愧领,但培风不能堕了杨氏名节。”

沈掌柜身子微微一颤,毫无喜色,叹了口气道:“雄鹰本该翱翔天际,今却为世俗所累!”

“若非老太爷慈悲,将我的名字写在杨氏族谱,晚辈早于木奴丰冻毙,何谈今日?”杨培风无奈苦笑,“何况,我自己败家了些。”

“错了,错了!”

沈掌柜难得冲年轻人摇头,两眼酸涩,“癸末年春,雨降兰溪,三月不止,麦苗糜烂,大饥。”

杨培风装作听不懂,顾左右而言他,“老人家洞若观火,更知晚辈正是放纵不羁的年龄。但这次又给您添了麻烦,您老硬要说,我也只能听着。您如何养孙女的,就如何养那孩子。胖点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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