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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做了,至少这百户所里头上下人等算是安稳了下来,柳乘风这百户算是坐稳了,有了钱就有了威信。

王司吏啵啵地打着算盘珠子,终于抬起头来,道:“算出来了,总计是四万七千三百二十三两。再加上从莳花馆抄来的财物,现在咱们卫所里的存银至少超过六万余两纹银。”王司吏说话时有些颤抖,便是在千户所的时候,银两的出入也不过千两左右,这还是下头的人努力盘剥勒索百姓的结果,而现在根本不必去找百姓,商户们按月就能把钱送来,旱涝保收。

柳乘风拿过了账簿看了看,点头道:“去,把所有的校尉全部召集起来,不是都说没饭吃了吗?今日就撑死他们。”

柳乘风的意思是要发钱了,陈泓宇一听,欢呼一声去了。

一听到要发银子,校尉们的积极性自然高涨,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从四面八方赶回来,都围在百户所的院落外头翘首以盼,喜滋滋地议论。

柳乘风把人全部招入堂中来,六十多人济济一堂,随即开始训话,接着便是将所收的银子公示出来,随即道:“每月大致四万七千两的银子,除了一万两要按时送去指挥使那边,本百户每月拿银五百两,总旗官按月拿三百两,小旗每月一百,其余校尉每人五十两,除此之外,对一些差事不好的兄弟也要补偿,有的人被分去了国子监坐堂,这是辛苦的差事,另外再加十两银子的差补,从此往后,只要是卫所的兄弟,但凡有个生老病死,都有银两抚恤,至于其他的银子,暂时都封存起来。”

寻常的校尉都有五十两,此外还有抚恤,这已是十分优厚了,若是在别的卫所,便是总旗也只有这么一个数,众校尉纷纷道:“谢大人恩典。”

柳乘风的脸又板起来,道:“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往后卫所按月发钱,巡街的校尉不能再勒索百姓,发现一个就查处一个。还有就是咱们既然拿了商家的钱,也不能不做事,这烟花胡同的商户若是有人闹事,都得咱们百户所去处理,谁都不能怠慢,别让人以为咱们只知道收钱不知道办事。”

陈泓宇在旁笑嘻嘻地道:“这个好说,谁敢在烟花胡同闹事,弟兄们都不答应。”

烟花胡同是卫所里下蛋的金鸡,谁来闹事就等于砸大家饭碗,这个道理是谁都知道的,众校尉纷纷道:“绝不答应,拼了性命也要维持住烟花胡同。”

柳乘风莞尔一笑道:“这几日更要打起精神,东厂那边肯定会有动作,咱们到他碗里抢了食,他们也可以抢回来,所以都不要懈怠,王司吏,这几日安排巡查的时候,多派些人到烟花胡同。”

王司吏道:“小人知道了。”

第四十七章: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东华门左近便是东缉事厂的衙门,东厂的格局比锦衣卫所自要差了几分,可是却比锦衣卫要森严得多,东华门连接着紫禁城,几乎随时都有宫中的公公在这儿出入。

就在这东缉事厂的大堂,一只上好的青花瓷瓶砰的一声摔落在地。

碎落的瓷片溅射出去,几个头重重磕在地砖上的人脑门恰好被这飞射瓷片扎中。殷红的血,宛若蚯蚓一般蜿蜒下来。

几十个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纵然是满脑门都是血的,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坐在这大堂边的,是一个穿着钦赐飞鱼服的武官,武官慢吞吞地喝着茶,对眼前的场景视而不见。

“邓通,你来说!”

说话的,正是上次给柳乘风传旨意的刘公公,刘公公脸色狰狞,怒气冲冲,宛若发怒的雄狮,方才那瓷瓶儿就是他砸在地上的,这瓷瓶本是他的心爱之物,换做是其他时候,别人碰都不敢碰一下。他撒了气,才坐回椅上,一双阴恻恻的眼眸落在跪在地砖上的邓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