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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

子娆曳眉抬眸,依依看他:“王兄不是说过,要将子娆嫁给喜欢的人吗?为何此时却不由子娆自己选择呢?”说着长眸流笑,熠熠看向皇非,“惊云山上三杯酒,又岂止是君上念念不忘?”

雪袖之下,子昊按在座旁的手骤然一紧,仿佛有惊浪如雪,溅碎在他眼底阒黑无垠的深处,霎时风息云退,再无声息。

“这天下男儿也唯有少原君,当得起臣妹的夫君。”子娆扬袖起身,宽大的衣袂迎风肆舞,染尽金辉丽影,一夜漫空异彩,光照九天艳华。

“皇非,你要娶我为妻,从此以后,便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你若做得到,宣国破国之日,便是你我成婚之时!”

第64章 不是番外的番外

这一夜山庄内外极其安静,唯有隐隐风摇竹海的微响,轻然漫过林下静舍,为这长夜更添几分空寂。

许是因药中安神的芝草,又或是含夕送来的碧海元珠终究有效,熄灯之后子昊朦朦胧胧躺着,泛着月光的黑暗潮水一般没过心神,潮涌,潮落,若起,若伏,无尽的反复,无底的消逝……就这么一阵清醒一阵模糊,似乎渐渐沉睡下去,然而经络间蛰伏的刺痛却也随着那暗潮翻搅,一时寒冷,一时燥热,寒意卷涌深潜,血液中却似有了熔浆的热度,一味于四肢百骸奔流不休。

极冷与极热的纠替,似是有别于往日熟悉而单调的痛楚,子昊勉力睁开眼睛,屋室深静,夜半无声,淡淡烟罗重帐将一切光影声息都隔在遥远的地方,只余这一方空旷的黑暗,就连月光也照不尽的黑暗。

又是黑暗。

倦怠阖眸,唇角自然而然生出温冷的笑痕,似一抹极浅的嘲弄。无论神志如何昏沉,总有一丝清醒固执地横在光与暗的交界,仿佛人间地狱,仅此一线之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哪怕倦极累极,痛到虚脱无力,也不愿真正毫无意识地睡去?

从借那血顶金蛇做药,遍尝剔骨焚心之痛,还是从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化作残魂枯骨、黄土尘埃?从数十万王军折戟沙场,千万万百姓仰首待日,还是金殿之上众臣叩拜,忠烈鲜血洗透了龙阶玉壁,露出腐朽的基石、糜烂的堂皇?

或许更早,更早一些……

白衣少年站在凄深的夜色中,面对着昭陵宫惨绝人寰的盛宴。

漫血深池,虿蛇如蔓横流,毒牙利齿穿破肺腑骨肉肆舞在甘美血食之上,曾经琼脂白玉般的肌肤盛开无数残艳的花朵,不断地蛹破,不断地绽放,不断地旋裂开溅。一粒粒饱满妖冶的血珠,浸透那双惊恐凄绝的眼睛,流溢开来,一直漫延到少年紧咬的牙关,清湛黑眸染做一片赤色翻腾。

没有惨叫,没有呼救,唯有那绝望的挣扎,挣扎在万业深渊,永无止境的黑暗。

那是无始以来众生最冷的血欲,人世最深的恶怨。

无星,无月,无声,无泪,唯一句命令艰难挣出唇畔,转身后漫长无眠的黑暗,渐渐磨砺出锋利的心志,绝冷的漠然。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子昊眉心隐见蹙痕,身上有着灼热的感觉,薄汗渗于发肤,洇入丝衣的微凉纹路,却只一瞬便被沸腾的热流吞噬,又有更加深冷的寒意翻浮涌上。

一层层冷汗浸透衣衫,白日里漠然的眉目亦在那昏瞑中隐约流露痛楚的痕迹,然而,忽有清凉的感觉覆上额头,纤修手指,带着冰水般的柔润,轻轻抚过他的脸庞他的肌肤。清冶妩媚的气息,似午夜幽莲袅袅,于黑暗深处绽开明净的涟漪……

子昊哥哥,我这样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

子昊哥哥,你若是痛得厉害,便和我说说话好吗……

子昊,我陪你下棋,你要替我画完那幅梅花啊……

子昊,你笑起来,其实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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