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恶少轻狂,矜豪纵,醉重阳(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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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滨县的醉阳楼上,一个青衫男子凭栏而坐,双眼看着楼外风景。此时,百木萧瑟,数点寒鸦,黄河在前方不远处蜿蜒而过,风浪不起,水波不兴。几条农家渔船,停在江面上,也是一动不动,渔夫在撒网捕鱼,正如同是一幅绝佳的水墨山水画卷。

时近辰末,深秋天寒,醉阳楼上,只有这青年一个客人。一个中等身材、面相儒雅的六十来岁的老者,端了一个木制托盘朝青年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杨小哥,今天又来得这么早?”青衫男子回头看见是他,站起身来,也笑着说道:“山翁,怎好劳动你亲自端上来?”老者将木盘放在桌上,从盘内拿出了一壶茶、一盘卤肉、一碟桂花糕以及一大碗小米粥,摆在桌上,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动一动了,你别客气,快坐下,桂花糕趁热吃,才能品出桂花的风味。”

这青衣男子正是杨重梧,自京城别过大师哥后,便一直往南,三天前便已到了滨县。以前,隐约听柳依萍谈起,她似乎是滨县人,便想着在她出生的这片土地上来看一看。虽说在京城时,柳依萍已经明确决绝的离他而去,可他心中的牵挂思念,却仍然没有半分褪色,只是这份思念,已慢慢有一些沉淀下来,如同陈年老酒,醇厚芬芳,却不像新酿那样的猛烈了。

刚到滨县那天,杨重梧在城内绕了大半圈,腹中饥饿时,看到了修建在半山坡上的醉阳楼,这楼构建颇显古韵,又建在半山坡上,分外显眼,便上楼来点了些吃食,食物之中有一味桂花糕,与他母亲的做的味道,竟有八九分相似,惊喜之下,更是流连。

接下来两日,杨重梧早上在醉阳楼用过早饭,便去滨县四处闲逛,心中想着要找到些与柳依萍关联的少许景物。一直到了昨日傍晚,滨县城内的所有去处,都已转过了两遍,杨重梧不由得哑然失笑,柳依萍是否是滨县出生,她自己都不能确定,即算她就是出生和生长在这里,可她在三岁的时候,就已被唐赛儿抱走了,时隔十几年,又怎么会有关联的痕迹留下,实在只是自己的一片痴心而已。

想通这一节,杨重梧心中顿感失落,昨夜晚饭时来到醉阳楼,点了酒菜,凭栏独酌,回想起与柳依萍往事中的点点滴滴,又想到今后,虽然与她同在这个世间,可相见已遥遥无期,不免黯然神伤,那酒就一杯接着一杯。

酒楼的老板甚是心善,担心这英俊少年喝多了伤身,便走过来劝他几句。杨重梧与他闲聊了一阵,感觉这酒楼老板说话做事,并不像寻常的生意人,待问及姓名,酒楼老板只说自己名叫阿山。

当时旁桌的一位食客,听到了杨重梧的问话,便插嘴道:“小伙子,他呀,我们这里的乡邻,都敬他年长德高,尊称他为‘山翁’。山翁以前是做过官的人,只因为他为人过于清正,又不会拍上官的马屁,所以做官做得很不如意,便辞官回了滨县,在黄河边上开起这醉阳楼。只是他有满腹的才学,可却是无所用处,在这里做个厨子和掌柜,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都为他感到惋惜,小伙子,你看到门口那个醉阳楼的牌匾没,就是山翁他亲自书写的。”

醉阳楼牌匾上的字,杨重梧早就留意到了,确实颇有风骨,现在听说他就是本地人,又是开酒楼的,应该是讯息灵通。杨重梧心中一动,问道:“山翁,大约在十五六年前,在滨县这个地方,有一对姓柳的夫妇被杀,不知山翁可有听闻?”阿山沉思片刻,说道:“十五年前,我在巴州做县令,后来又去了重庆,直到六年前我才又回到这里的。我帮你打听打听,他们是叫什么名字?”杨重梧苦笑道:“我也是听朋友说起的,只知道应该是姓柳,名字却不知道,山翁若是方便,请帮忙问问。”

杨重梧之所以苦笑,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以柳依萍目前的神通,还有白莲教的势力,如果连她都查不到,自己这样逢人就打听,那自然是大海捞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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