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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你別去。以後要受的欺負還多著呢，這才剛剛開始。&rdo;卿如許輕聲說。

顧扶風垂眸，沉默了片刻，才又重新直視她。

&ldo;卿卿，值得麼?&rdo;

卿如許卻瞪了他一眼。

&ldo;你為了葉燼衣，犯下弒殺南蒙國師的大罪，被從嶸劍閣十二劍士中除名，斬斷大好前途，落草為寇，你可曾想過值不值?&rdo;

顧扶風默然。

他們兩人，本就是沉沒在各自的黑暗中，摸索著命運的出口。

只是因為歲月的陰差陽錯，兩個飄搖流離的人，被命運的繩索捆在了一起，從此並肩前行。

第六章 孤月相識能幾度

卿如許站起身來，把瓷瓮抱起來，小心地放回到條案上。放好以後，還用袖子把瓮上一塊落了灰的地方擦了擦。

顧扶風見她這麼精心呵護這個瓷瓮，便又出聲詢問。

&ldo;你喜歡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rdo;

他努努嘴，指指那個瓷瓮。

卿如許沒回頭。

&ldo;如水面容，溫和端方。&rdo;

顧扶風撇了撇嘴。

卿如許整理完瓷瓮，便坐了回來，端起酒壺喝了一口，仰頭望著窗外的月色。

顧扶風也擰開酒壺，卻被一隻纖細的手按住了。

&ldo;誰准你喝的?給我拿來。&rdo;

酒就被女人搶了去。顧扶風只好干坐著，陪她一起看月色。坐累了，便又躺了下來，枕著胳膊。

門外正對著院中那株西府海棠，借著月色，能看到枝頭的花開得燦爛。

&ldo;這樹是第二回開花了吧。&rdo;顧扶風道。

&ldo;第三回了。中間還開過一回，你不在，就沒看著。&rdo;

&ldo;啊?什麼時候?&rdo;

&ldo;就去年六月，你去看你家葉姑娘，走了兩個月才回來，剛好錯過花期。&rdo;卿如許的聲音淡淡的。

&ldo;哦。&rdo;顧扶風答道。

過了會兒，顧扶風又感慨，&ldo;沒想到這樹真能開花，都長這麼大了。&rdo;

&ldo;當然能開花了，不然我種它幹嘛?你當初要是不踢它一腳，它還能長得更大呢。&rdo;卿如許白了他一眼。

&ldo;瞧你說的，我就輕輕地用我的腳碰了一下，沒有踢它。&rdo;顧扶風陪著笑臉道，&ldo;再說了，這都四年了，你怎麼還記著呢。&rdo;

&ldo;我警告你，它現在長大了，你可不准趁我不在偷偷欺負它，一朵花兒都不准摘，要是被我發現了，你知道我對付你的法子有多少。&rdo;卿如許言語威脅。

顧扶風嘆了口氣。&ldo;知道了，我沒事欺負它幹嘛?誰不知道你寶貝這樹跟寶貝自己的孩子似的。你看它長這麼大，把路都占了，我說什麼了，還不是回回乖乖地繞著走。&rdo;

&ldo;哼，知道就好。&rdo;

顧扶風搖了搖頭。

四年前他們來到長安，買了這院子，卿如許就在這兒種了這棵樹。那時還是株小樹苗，可那樹苗沒養兩天就蔫兒了，他就過去踢了兩腳，看看它還活著沒，結果就被卿如許撞見了，以為是他把樹苗給整死的，狠狠地罵了一頓，四天沒跟他說話。她就顰著個眉，成天盯著這樹，給它澆水施肥，保護得跟親生的孩子一樣，誰也不能碰，誰也不能摸。

後來這樹突然又活了，卿如許高興壞了，跟那樹說了好半天話。說自己不愧讀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