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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眼前的所有恩怨都太過複雜，她還沒有看清楚，所以不能冒險。

但她可以試探，起碼先試探寧帝對柳家一事的態度。

於是她又再次出聲道，&ldo;對了陛下，臣突然想起來，其實臣十二歲的時候，曾經來過長安城。&rdo;

寧帝正撥拉著花葉，聽到她的話，動作頓了頓，&ldo;你來過長安?&rdo;

&ldo;是。&rdo;卿如許笑了笑，&ldo;那時我隨養父來長安拜會親友，在這兒住過一小段時間。我記得那也是個冬天，有天夜裡我又生了熱病，可街上的醫館都關了張。養父不得已就去敲了一戶人家的門，他之前聽說那戶人家是在宮裡做太醫，好像……姓柳。&rdo;

卿如許仔細盯著寧帝的背影，又暗自吸了口氣，繼續道，&ldo;柳太醫醫德高尚，並不嫌棄我們只是普通人家。他那時漏夜前來，替我診治了病症。我當時心中分外感懷，回去珉州後也一直銘記在心，就連養父過世時，他也提醒我以後找機會要償還柳家的救命之恩。可是，等我後來考舉回到長安後，才聽說他們家……出了事，滿門覆滅。陛下……記得此人?&rdo;

&ldo;柳家?柳太醫?&rdo;

寧帝微微皺眉，似是仔細從記憶中搜尋著這麼一號人物，須臾，他才突然了悟一般，&ldo;哦，你說的是……十一年前的事兒了吧。&rdo;

他抬了抬下巴，眯著眼睛望向窗外，&ldo;朕記得，當時有人給朕的膳食里下了藥，太子……&rdo;他從鼻子中哼出一聲來，&ldo;……哼，朕的那個不肖子，還有老四，也都涉案其中。當時案情撲朔迷離，最後刑部才查到原來是太醫院的人動的手腳。&rdo;

卿如許的神情已經顯出一些細微的不自然來，她垂下頭來，調整呼吸，將胸口翻湧起的那股情緒強行壓制下來，又道，&ldo;謀害陛下，罪不容誅，兇手自是要認罪伏法的。只是……&rdo;她抬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陛下別怪臣頂撞。這事兒壓在臣心裡幾年了，臣確實有些好奇，希望能知道一個結果。其實臣不太明白，這一個區區太醫，若要害陛下，在膳食里下毒無疑是最愚蠢的法子，他為何要這樣做?當時又到底是如何定罪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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