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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无论违心与否,离信侯世子绝不是她一介贱妓所能攀附。经过赫连齐,经过风妈妈的苦口婆心,她早已明白了。
晗而欲明,初而始之,她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她所能做的,便是以“出岫”这个名字慰藉余生,来报答云公子的这份看重与厚待。
如此想着,晗初已平复心绪,不知不觉地拨起了琴弦。琴是好琴,琴技亦是无可挑剔,再加上弹琴之人的真情实意,这首曲子,注定倾城。
只是漫漫长夜,四下寂寥,无人聆听,便也没有了知音品评。
晗初的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跳跃,不假思索、鬼使神差地弹出了一首耳熟能详的古调,个中唱词,她口不能言,却早已铭记在心——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显然,院外的云辞曾听过此曲,也知道唱词。他默默听着,待琴弦最后一个尾音绵绵消逝,情绪也随之收敛回来。
他的目光由最初的遗憾、哀伤、感慨,渐渐转为恍然、惊叹、甚至藏匿了一抹喜悦。
倘若他没记错,这首曲子所对应的唱词之中,是有两个“云”字——行云无定、薄于云水。
唱词的第一句,分明是迎合了他与她的初逢之景;那最后一句,又何尝不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滋味?
至此,云辞终于明白,当初少女为何要毅然沉琴。这番心境,这番琴意,世上又有几人能解?只怕多是来听热闹的。
可偏生,教他看见她沉琴,又听见她弹曲,而且是在离别的前一夜。本以为有些事情会至此戛然,未曾想,也许另有一番洞天。
云辞忽而想起了那首《朱弦断》,其中几句关乎晗初琴技的描述,竟是与今夜这琴声极为吻合。
想当初,少女拿出那首诗的虔诚与感慨;还有那句“青楼里都是幺蛾子吗?”更甚,明府无端前来闹事寻人……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在云辞脑海中迅速划过,往日里有些晦暗不明的东西,都被今夜的琴声所拨弄出来!
这天下极美、擅琴的年轻女子,能有几人?穷苦人家的女孩,又哪里能习得这一手好琴?除非……
只这一个闪念,已令云辞心中波澜起伏,不能平静。良久,他才抬首看了看月色,做出一个极大的决定。
“竹影,去查一名青楼女子。”云辞望着不远处院落里的阑珊灯火,浅浅命道:“还有,吩咐下去,明日暂不动身。”
第28章:相见时难别更难
翌日,晗初没有去书房侍奉,只是如常熬了药,委托淡心代为送到。她以为,昨日云公子的赠琴之举,已将这段主仆关系划上了终结。
未曾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淡心又寻到她的院落,恶声恶气地道:“谁教你在此偷懒呢?还不快去书房侍奉!今日主子不返程了!”
不返程了?晗初只觉又惊又喜,可片刻过后又是一阵失落。他们迟早是要走的,早走晚走,无甚差别。
晗初看向淡心,手口并用地比划着问道:“为什么不走了?”
“主子的心思我哪里能知道!”淡心伸手在晗初腰间掐了一下,佯作喝斥:“快去!早上我替你侍奉汤药,主子都没给我好脸色看。”
晗初闻言大为愧疚,连忙一路小跑着往书房而去,她没有瞧见,淡心在她身后大笑不止。
东苑书房。
云府的家奴遍布南北两国,渗透各地无所不能。云辞昨夜才吩咐下去的事,今晨一早便有了回复,这样的办事速度不可谓不快。
如今搁在桌案上的薄薄几张纸,便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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