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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这里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格局都与四年前无异,唯有檐廊上的浮灰以及园子里的凋零,诉说着宿命的无奈,和世事的苍茫。

犹记得初入追虹苑时,她小小青楼女子是何等的惊叹!而如今故地重游,她又是何等的唏嘘……

“想容见过嫂嫂。”云想容一脸憔悴之色,礼数周全地拜见出岫,又见屈方在旁,微微一怔,继而笑道:“神医也来了,正好劝劝小侯爷罢。”

“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小侯爷’?你身为他的妻子,言语之中更应该注意,不要再给他惹来麻烦。”出岫薄斥云想容一句,在外人面前也算不留情面。不是她小题大做,也不是她矫枉过正,盖因事实太过惨痛。

沈予搬离文昌侯府的第二日,他的大哥沈赞被削去爵位,阖府妻小全部下狱。半个月后,因福王造反的连坐之罪,文昌侯府被满门抄斩。沈予之所以能留下性命,世人都说是云氏从中周旋,力保自家姑爷。

出岫没有去过文昌侯府,但也能想象出那座府邸该是何等凄凉景况。慕王也算仁至义尽,至少将沈予名下的这座私邸保留下来,给了他和云想容一个栖身之所。

单看追虹苑四周人烟稀落,已知沈予之凄凉。

出岫越想越觉得难受,四处看不见沈予的踪影,不禁向云想容问道:“他人呢?”

云想容憔悴之中又添黯然:“小侯……夫君他如今日日买醉,从没见过清醒的时候……如今在西苑里躺着。”

日日买醉?出岫心思一沉,连忙加快脚步往西苑里走,屈方等人跟在她身后。西苑里草木依旧,与她离开时没有太大分别,出岫凭着记忆走到主院,人还没进屋,已被一股子浓烈呛人的酒气给熏了出来。

她以袖掩面后退两步,转身对屈方道:“神医,麻烦您进去看看他。若是他醉得不省人事,只管想法子让他醒过来。”如此冒冒然进去,她也怕看到沈予衣衫不整的失态模样,再让彼此多添尴尬。

屈方早就料到沈予会是这种情形,便低头对义女玥菀吩咐了几句,玥菀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两只瓷瓶递过去。他接过之后专程拔塞闻了闻,确认无误才径直往屋子里去。

出岫等一干人都在门外等着,她见云想容咬唇不语,心中更为不满起来,便看了看淡心等人,道:“你们先下去,我与大小姐有话要说。”

淡心、竹影、竹扬、玥菀很是识趣,全部退到院子外头候命。出岫这才对云想容斥道:“你既然嫁给他,便该尽到妻子的责任。他买醉,他伤心,你难道放任着不管?”

云想容低头,苍白着脸色道:“我哪里能管得着?根本说不上话……成亲到如今,我和他甚至都没有圆房……”

还没有圆房?出岫心中一惊,不知怎得更为烦躁,再对云想容斥道:“没有圆房,你就不是他的妻子了?照你说来,侯爷过世快三年了,我连夫君都没有,又为何要苦苦支撑云氏家业?”

听闻此言,云想容这才露出一丝羞愧之意,又有些不服气地道:“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他连正眼都不看我……就算他不喜欢我,我好歹也算他的救命恩人……”

云想容说着已是一番哽咽:“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原本以为也能如此……陪他经历抄家下狱,我从没说过一句怨言……可他又是怎么对我的?嫂嫂,我不服!”

出岫闻言只得别过头去,沉默不语。要让她如何回话?她是最没资格劝慰云想容的人。

云想容见状沉吟一瞬,索性一股脑儿说出来:“其实嫂嫂不该来这一趟……他心里难受,他要喝酒,我都能陪着,我也能理解,至少他不会再想你……可如今你来了,我的努力都白费了!”

出岫早就知道云想容必定发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