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页)
的笑意。丫鬟们再次进去打扫的时候,虽然悄悄的留了心,可是谁也没有再找着那棵红豆,大概早就被小姐扔了吧,这样伺候她的下人们都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愿去伺候一个疯子。这样的情形下发疯的小姐可不在少数。
可是这种情形下发疯的丫鬟却一个也没有。老妈子们自有老妈子们的理论,说这些主子们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闲的。如果你早上一睁眼就要想着给主子们准备的洗脸水的温度,想着主子今天要穿的衣服,要配怎样的鞋子和头簪,早饭要准备几样点心,要咸还是要甜,要不要放一点花精进去,想着如此等等的一大堆问题,并将解决方案付之实施的时候,你肯定不会有时间去在为那种填不饱肚子的感情伤神了。
好在她们的小姐已经好了,依旧每天读书写字,弹琴女红,这样优秀的小姐,再找个高门大户的人家嫁进去,陪嫁的丫头就有福气了。一些有心计的下人们开始捡着机会往小姐的院子里跑,能说着话自然可以加强小姐的印象,够不着机会的,也至少混个脸熟,选陪嫁下人的时候机会也就大一些。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春天,春天来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仿佛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她们的小姐真的疯了。
第二年春天,她将红豆的种子埋在回廊下的花圃里,细细的培了土,又细细的浇了一遍水。她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如同她踏出房门的那个冬日。
她怎么会会错了他的意呢?现在毕竟是他求学的事更为重要啊,要学有所成至少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所以他给了她这棵红豆,以这棵红豆为种,结出红豆也需要几年的时光。其实不管要等多久,只要他心里有她,她就会一直等下去。更何况还有这枚红豆作信物,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一遍一遍地为它浇着水,小心地侍弄着它,从不沾尘的十指上竟微微磨出了细茧,光可鉴人的发暨上新添了无数的泥点,她不再读书,不再写字,不再弹琴,不再绣花,她的一颗心已经完全倾注在它的身上。她是那样小心谨慎的呵护着它,就仿佛呵护着自己心中不灭的希望。
整整一个冬天,她在她的闺房里读完了她所能搜集到的所有关于种植方面的书籍,现在,她清楚地知道它需要在怎样的环境才能更好的生长,并逐一将它们变成现实。每一天的大多数时间里她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它的发芽,抽枝,散叶,它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让她心喜若狂。
终于,有一棵种子发芽了。
又过了数年,便结了籽。
在这些年里,她的父亲早已辞官闲居,幸好祖上留下了偌大的家业,不用任何营生也可以维持家用。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父亲还为她请过几个郎中,开了一大堆喝了就会犯困的药,她的母亲成天的拿着一块手帕过来,哭得湿透了才走。渐渐的,看着没有起色的她,父母不再来了,下人们也很少过来,她不知道,她所住的小园已成为大宅里的禁园,多少年来,她苛守礼教,从不跨出小园一步。她当然不知道她的父母已对她彻底的失望了,一只小巧的绣金挂锁早已轻轻地扣在楠木的院门上。
她是指望不上了,可家业总得有人继承,她的父亲在前两年纳了一个妾,生了个儿子。她母亲的地位岌岌可危起来,却也只能整日里自怨自艾。
她并不知道弟弟的存在,只是一心一意的守护着自己的希望,抚摩着每一片倒卵性的叶片,将那一抹抹的绿意捧在手心,却不敢握紧。
只是在那一年,从春天开始她笑着对每一个她所能见到的人说,她的红豆要结果了。
结果就结果了呗,送饭的丫头依旧端来饭马上就走,扫地的婆子依旧轮圆了扫把拍得各处尘土飞扬。
一个疯子的话,听了就当没听见吧。
西西梭梭的开过一阵花之后,那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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