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净慈寺(二十二) (第3/4页)

发现了我,只是眼神的传递,谁也没有说话,一种沉重的难由内而外一直蔓延到车站外面的马路上。

我时不时的看着窗外,这张双排座,她仍旧是低着头,就好像犯下滔天大罪,为人所不齿一样,她尽量靠着我这边儿坐着,依然是在竭力坚守着自己的角落。

车子开动,拐个弯便就出了站,车内一阵躁动后也逐渐安静下来,中巴车宽大的前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刷刷几下就停下,镇上逼仄的道路只有从中间才可以看到远处,各种小贩,卖水果的、卖糖果的此类占据了主干道的两边。

安静的愁绪就像是细长笔直的马路一样绵延向前方,通往无尽虚空之处。

“你……你是打算留一级,还是一起上高三呢?”

“跟班主任王长发说好了,我还是继续上高三,先参加高考,若是不行再复读也是一样的。”余沉沉抬起头来,平静的说道,侧面看到她灵动的眼光,比她当尼姑的时候要更加生动些。

“这样也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大学了。”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打她剃度之后,就觉得她的眼睛出奇的变大些。

中巴车已经驶出梅镇,车里有的学生已经打盹,或者靠在座椅靠背上沉沉睡去,姿势不一,或是后仰着靠在座椅靠背上,或是往前双手折叠着在前排座椅上趴着,随着车子在山路上的颠簸左摇右晃。

“要不你靠在我肩膀上睡会儿吧。”我看她仍旧显得急促,不敢放开,似乎是尽力蜷缩在一起,躲避着什么一样。

把肩膀朝她靠过去。

“不用,也不好。”她试着从方才拘谨的状态中稍微振作起来。

“不用怕,没人会认识我们,即便是知道,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不怕。”

“是么?”她清澈灵动的眼睛望着我,也望着车窗外。这一反问倒是令我愕然。

车子路过西山山谷的时候,悬在半山腰上的公路弯弯曲曲,从这头开到尽头再转弯,路的下面格外的清楚,如今,山谷底已经郁郁葱葱、绿色盎然。

“今天下午要是还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到这里来一趟。”

余沉沉听我说话,望着窗外的一片苍翠出神。

“不用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看到她的上眼皮不自觉颤抖一下,说罢她靠在我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安静的睡着了。

也就是从这之后,余沉沉再也没有说起过去西山的事情。

中巴车驶入县城,车内的学生醒过来,沉寂已久的车厢开始微微躁动起来,余沉沉还在睡梦当中。

她的光秃秃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头顶的六个戒疤分外明显,头上隐约的显露出黑色毛发,就像是春天刚刚露出的嫩芽,肉眼可见的某种力量在往外生长。

有一段时候,坐在我们后排的几个同学看着我们两个人,他们都与我们是一个年级的,时而还低头絮语。

“你不要怕,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

“是啊,只是个时间问题,现在也蛮好,免去了每天早上打理头发的烦恼,如果我不去过分介意的话,是不会那么难过的。”看起来,她更精于对生活哲学的理解,也显示出对世俗理解的通透和豁达。

车子停到一中的广场上,通常在学生上学的日子里,校门打开,运送学生的车辆可以直接入校。

中巴车的气动门一打开,阳光就照进到车厢里头来,原来说话的声音现在变得格外躁动起来。

人开始站起来收拾行李,大包小包拎着背着奔下去。

我拿着行李,余沉沉走下车,在广阔的广场上,她长舒一口气,在广场的外面——那里正对着长江,呆立许久。像是在告别,转过身来便是迎接新的开始。

异样的眼光是无法避免的,当一个人异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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