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4/5页)

氏心里暗道,这位姑姑只怕又是“一不小心”得罪了黄子遥,里头的恩怨是非他也不便掺和,于是对黄氏红着眼圈大甩脾气视而不见,只向梁波施揖礼,笑道:“姑姑,我姐姐要回乡,来府上告别,先头陪老爷子说了话,又急着赶路,所以叫我将这个盒子转交与你。”

小厮司砚将细长的缎盒双手递上,临了还不忘多嘴一句,“我家奶奶虽说走的急,没来见您,可特意叮嘱过郎君,一定要亲自交到奶奶手上才放心呢。”

“不是说要等到嘉选以后才回去么?”梁波顺手接了锦盒,微微有些吃惊,“怎么这样仓促?”

“今日一大早家里来了信件,可能要商议姐姐的亲事,叫她先回去,大约入了秋,才能返京吧。”吴意拂娓娓道来。

“也是,她这年纪孩子都该满街跑了,独身不娶不合理嘛。”梁波笑笑,随手打开了盒盖,却是一对精致小巧的玫瑰珍珠簪子。

簪头上的珍珠颗颗圆润细腻,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光华流转,色彩瑰丽,真真妙不可言。梁波心情瞬间愉悦,她显然已经忘记了刚才黄氏带来的不快,当下就取出来插在了发间:“好看!果然是上品,难为她还记得我上次的玩笑话,嗯,…等她回来,我也需送她一件新奇的才行。”

原来梁波受伤当日,吴氏的长姐吴妨前来府上看望她。梁波这位名义上的侄女那天在发髻上簪了一支八宝攒粉珠花步摇,晶莹夺目,摇曳生辉。梁波向来对珍珠做的首饰有些偏好,便忍不住赞叹了两句。吴妨见她喜欢,不由笑言,“姑姑看着好,岂不知我们陵州盛产珍珠,这样的簪子原也不是稀罕物,我那里多得是,既然姑姑喜欢,过两日给姑姑拿上一对就是了。”

吴意拂的长姐吴妨,本是江南东道陵州府衙的一名从八品知事,先前告了大半年的假,千里迢迢送弟弟进京嘉选,之后就一直住在城南的吴宅,平时忙着给吴家在京都置办产业,隔三差五过梁府看望一回自家兄弟,并不过多叨扰。

吴妨为人随和,在辈分上虽比梁波低了一级,但在梁波心里,却一直把她当同辈姐姐来看。且她本人疼爱弟弟是出了名的,甚至曾对梁家姐妹笑言意拂有了归宿,才会考虑自己的亲事。梁波想至此处,便有些不解,既然这样,又何必归家匆忙?不过她也就想想而已,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或是她遇上了好的姻缘,不想就此错过也未可知。

其实事情的真实情况是,吴妨本意是要将吴意拂陪到最后,不过家中来了急信,言及老家主病重,兹事体大,作为吴家长女,她不得已提前出发,又怕吴氏知情受影响,这才出了下策哄骗他及诸人。吴妨临走前特意来梁府道别,也不乏托梁府照看自家兄弟之意。

毫不知实情的吴氏与梁波站在梧桐树底下说说笑笑,阳光温暖,将两个人拢在一处,这样的情形看在月洞门后躲着的某人眼里,可就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原来黄氏并没有走远,他一时负气,出了门才惊觉吴氏怎么又和梁波牵连上了,竟然也来园子里找她。压制不住猜疑,他躲在门口偷看,隔得远,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但两个人看起来都很高兴,吴氏送了她一对簪子,而梁波当场就簪在了发髻上,笑得极为灿烂。连投在地上的那两个长长的微微晃动的身影,都显得格外暧昧。

瞧瞧,这就是差别!那簪子是随便送的么?他都没好直接拿出手呢!或许从最开始,他就该注意到吴氏对梁波别有情意。嗬!难怪梁波总对他高看一眼——吴氏这个小贱人!黄氏想起前日吴氏还和大家真诚地说自己一心入宫侍奉君王,若能有幸与众兄弟为伴,是他的福气,也必当相互照应。如此虚伪,简直让人恶心!

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亏他还是准备嘉选的儿郎,说一套做一套,耐不住寂寞,无时无刻明里暗里地勾答梁波,简直枉顾了姑侄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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