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页)
红尘俗世。路上行人多如蝼蚁,不时以审视目光怀疑地看着我们。我回望身后山体石壁,感觉到惆怅如云似雾,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连我也在一夜之间长大。我觉得,不能将性看得这么重,这感觉也许是因为我和杨宽睡过呢,也许不是。
“怎么了,下山后一直不对劲,”山下终于可以抽烟,杨宽迫不及待捧出支烟来含着问我。“没什么。本以为谈恋爱会酷一点,没想到和你在一起,把所有俗气的事都做完了,”我回一回神,取笑他说。想起我们在山上共同落下的那一把锁。“永远在山上多好。”
人一辈子不可能永远在最高潮,总得有高有低,有起有落。感情也是一样。后来我想,那个暑假,连同我们住在黄山上的那几晚,也许就是我们感情最高、最灿烂、最热烈的时候。那之后,人虽然还是那个人,感情还是那么段感情,但总觉得什么已经过去了,最好的时候,已经体验到,最傻的时候,已经经历过。真正热恋时,我娇羞得像个怀春少女,对杨宽说话都带感叹号!然而之后还能那样么?开心照旧还是开心,也有高兴满足幸福,但毕竟不能再像从前,情窦初开,傻乎乎,说一两句情话被外人看到,都要大牙笑掉。也就是那个暑假,能够恣情放纵。到后来,日子过下去,爱情依旧,可是俗世生活一点一点侵入了我们的身体,不可逆转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我们的生活。
杨宽的行踪我从不知情。我不问他去了哪,什么时候消失,又什么时候回来。在确定关系以后,杨宽出钱,和我合租了一间小房间,也在南门外,并不奢华,但是比从前我自己的那小隔间好不少。至少,我们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水龙头了。在征得房主同意后,我们一起粉刷了墙壁,又在卧室贴了壁纸。杨宽戴着高帽,边刷墙边吐槽,“这真是老子住过最烂的房间。”“等我有了钱,再包养少爷你住好的,”我笑着跟他说。其实已经很满足。有书桌,有张床,有杨宽。闲时,我们用板凳拼桌在阳台上吃饭。书桌是我们一起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古董货,在杨宽回来不想让我再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就是在这张书桌上读书写字,累了拉开抽屉,会看到杨宽刻意留在内的一张书签,一个打火机,一小包茶。
在香港实习两个月挣到了一万港币,我兴奋地把那些钱拿给杨宽看。杨宽老神在在地把我搂到怀里,嘬一口烟头说,“你都国家重点大四了,挣得还没我这个野鸡大学体校生零头多,有这么高兴?”“跟您不能比,您天生就是大款,骨子里的大亨气质,浓到快要从耳朵溢出来了。”我高兴地伸手去掐他烟头,“老烟鬼,当初追我的时候怎么说来着,只要我在你就不抽烟,现在不照样每天一包,抽得高兴。”
“烟酒神仙物,抽烟是男人的权利。”杨宽翻身压倒我说,“就算是娶个媳妇也不能剥夺我的人权……除非是我媳妇疼我。”
“我疼你。”我静静地对杨宽说,“你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从来不会干涉。让我跟你在一起吸二手烟到死吧,我愿意。”
卡上揣着一万多块闲不住,回家看了家人一趟,给我妈买了件衣服,给我爸买了双鞋子,给我爷到古董店买了根新手杖,让他可以一大早悠哉悠哉到公园和其他老头炫耀,“我孙子念大学当实习生第一笔工资给我买的呢!八千多块,让他别折腾,他千万要买,拦都拦不住……”委屈地窝在天津等我的小情儿杨少就什么也没捞到,我跟他说咱俩是贫贱夫夫,跟着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话虽这么说,还是提了盒生日蛋糕,我妈亲手做的,辗转一千多公里,从家乘火车到天津看他。现在我们家人已经大概知道当初拐跑我的那个混蛋就是杨宽,我爸我爷有一种好白菜被野猪拱了的感觉,尤其这头野猪他们当初还乐呵呵当家猪投喂过,没想到却是觊觎多年。憋着一口气,不肯见杨宽。可我估摸着,这个势头再继续下去,说不定再过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