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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他們。做普通人最好,付出小小代價,愛看誰就有誰。」

「這是巴黎給你的哲理?」

「可以說是。」嘉露笑了,「記住,有機會介紹這位小姐給我認識。」

她留下小禮物,離開。

殘酷的小王仍把他的高徒收得密密。

她每個月都托小王交照片上來,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所選之題材非常受讀者歡迎,一年後,她已經成為本刊台柱之一。

又是大暑天,又令人奄奄一息,又是一頭大汗的日子,懂得享受的小王他遠赴北歐歇暑去。都說干藝術的怎麼怎麼窮,那不過是閣下學藝不精,你看小王,任何一級的董事處長老闆還不及他,每天工作三小時,一星期五天,一年十個月,生活優悠,做著他深愛的工作,老實說,不付他酬勞他也愛干,何況收入豐富。

這小子。

大家都沒想到毛毛會打電話上來。

她說:「截稿的時間到了吧。」好,有責任感。

「我過來拿。」瞧,不用急,再度見面機會終於來臨,不由得有點緊張。

「下午我自己上來。」她笑。

噯,越是漂亮的女子越沒有架子,早美成習慣,何用耿耿於懷。

整間雜誌社沸騰起來。大夥嚴陣以待,要看清楚她,最令人開心的是混帳小王不在本市。

毛毛於下午三時蒞臨。

大家一看見她,全體呆住,鴉雀無聲。

當然由於她的美貌,但我們也看到她肋下的拐杖。

她左腿比右腿約短了六公分。

啊水落石出。

我是第一個恢復常態的人,熱誠的迎上去,招呼她坐下,其他同事也相繼過來閒談。

面孔上都不露出來,心中卻都絞痛。

好,小王,原諒你,算你。

不過,我說過要發掘她,就一定要做到,即使不能做模特兒,也能做攝影師。

我請她到編輯室坐下,把她過去的作品同她討論一番,指點一二,又計劃將來的題材。

她很感激,澄清的黑眼珠全神灌注看著我,我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更加痛惜她。

小王也這樣想吧,所以如珠如寶似看守她。

稍後我差公司的司機送她返家。

同事們圍上來,嘖嘖稱奇。

我揚手,「讓她靜靜做一個幕後工作者,永遠不要成為名人,」我停一停,「她的作品可以成名,但人就不必。」

這裡面具有極大的分別的。

小王渡假回來,上來開門見山:「真相大白?」

我點點頭,「何必相瞞,我們都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膚淺的是我,覺得她需要額外保護。」

「也難怪,真像件落胎瓷。」我長長嘆息。

「她是本刊最年輕的攝影師?」

「絕對。」

我與小王緊緊握手,「一定要把她訓練成才。」

他也說:「一定。」

我們計劃明年讓她嘗試拍彩色內頁。

後年可以拍封面。同事陳曉非在星期一清晨甫睜開雙眼,就知道這不是她的日子。

大雨。

她頭痛。

必需要在九點半之前抵達大豐實業公共關係組見工。

她呻吟一聲,掙紮下床。

辛苦得她說:「我一定要死了。」只要能夠再躺回床上,繼續睡它十個八個鐘頭,曉非在所不計。

但找工作實在是太重要的事,她運用僅有的意志力,把面孔埋進冷水裡。

這次見工不會成功。

以她目前這種精神狀況,喝一杯茶都不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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