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部分 (第4/5页)

将一个人的性格由棱角分明打磨成圆滑,也可以将一个随性的人历练得坚韧无比。以前,纪策是军师一样,总是在背后运筹帷幄,而今,他是执掌乾坤权倾天下的权臣,他已经很少像当军师时那么随性地来去。只有他看书时的模样,一如既往。

周阶暗自慨叹。

纪策似乎察觉到他的凝视,一展眼:“周阶,前朝的那些旧臣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想怎么处置就呈报上来,尤其是陶霄,能说服就说服,说服不了就逐到偏远的西域诸州去,放他一条生路。”

这些都是皇帝的意思吗?

“皇帝曾经在你身边放了几个年轻才俊,比如梅元白、巫琛等人,这些人怎么样?前几天,我不是吩咐你暗查皇帝养子们背后的势力么,不用查了。”纪策放下手,难得拧起眉头,“周阶,这些都是皇帝安排,你有没有觉得很不对劲?”

果然是皇帝的意思。

周阶谨慎道:“纪相,就这几天上朝,以及陛下的安排,下官觉得,皇帝像下棋布局一样。”下棋先布局,筑屋先筑基,那都是先把框架搭好为以后做准备的。

纪策点了点头。

周阶又说:“自从上朝后,皇帝的安排很急,好像一夜之间想把一切都梳理得井井有条。实不相瞒,人人都在传皇帝想归隐山林,禅让皇位,不知纪相知否?”

纪策淡淡一笑:“三十而立,皇帝需要这么急吗?”

周阶想纪策到底是皇帝的枕边人,如此淡然,必然是流言而已。再者皇帝暌违已久,一回来就大刀阔斧地定夺,也是必然的,这么一想就定下心来。皇帝如果是那搏击风浪的舵,纪策就是定风的针,有他在,什么大事都尽在掌中。

不及细聊,只听见刚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周阶肃然以待,果见迟衡大踏步进来,一袭明黄色龙袍威风凛凛,手里折了好几支牡丹,明黄色云卷似的大朵团簇,锦色繁华。

周阶忙施礼,迟衡一摆手,将牡丹插在宽口花瓶里。

艳丽的花映的满屋生辉。

一并插在花瓶上,煞是艳丽,纪策就坐在牡丹花前,皇帝极为随意地坐在纪策旁边的藤椅上。纪策将书放下,目光望着皇帝,顾盼流转,嘴角挑起一弯更弯的弧线。花近,纪策远,花容与那淡淡的笑容交相辉映,一刹那,周阶觉得纪策那张淡然的脸蓦然生辉。

周阶急忙移开眼睛,将奏折呈上去。

迟衡看过奏折,神采奕奕地说:“纪副使,周阶真是越来越得我心思了。前两年革新抓得紧,上上下下都绷紧了弦,是时候松一松了。”

周阶道:“陛下谬赞,纪相指导有方。”

迟衡把纪策也夸了,纪策但笑。

周阶想皇帝不可能只是为夸自己的,果然迟衡在叙完刑部的安排后,开口道:“周爱卿,四个皇子都在你的刑部呆过,你以为这几人如何?”

皇子?皇帝是什么意思?

周阶想了一想,虽这四人都在自己手下呆过不长时间,但他们也算是皇子身份,自己可没有当做平常下属一样使唤。若说性格,阮阅为人中规中矩,秦翼望有几分胆色,梅瑜优柔寡断,子炎最得皇帝的欢心,可失之鲁莽——但是,他们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中规中矩的说不定会大器晚成,有胆色的也许更会革除旧弊,优柔寡断也许是因为沉稳周到,至于鲁莽,谁年轻时没有意气奋发地干过冒冒失失的蠢事呢?这几位皇子背后都是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势力均不小,论起来,周阶和梅瑜的父亲梅付交情最深。思量再三,周阶还是实话实说了。

迟衡点点头:“爱卿所虑,正是我所忧的,要离太子这几人都差一点。”

立太子?

周阶一惊,迟衡面露苦恼之色:“周爱卿博览古今,不知道可有立皇子之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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