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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肩负着娘家一脉的命运,自然要登上太后的位置,因为只有做上太后,才能真正地永保娘家一脉的平安、荣华。她并没有错。
我疲惫地将额头靠在身后垫子上,声音闷闷,几不可闻:“姨娘为何将宓儿许给允祯,而非表哥,一来是为宓儿的终身,二来,更是为了表哥你。可你却不明姨娘爱子之心,反多番言语惹姨娘不快。”
允祺大惊,“母妃?!”
姨母面色阴晴不定,只定定地看着我,语气艰涩,“宓儿,你果然未令姨母失望。”
我摇头,已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轻轻道:“宓儿好生疲累,求姨娘允许宓儿回府安歇。”
姨母张了张口,却终究没有说出只字片语,允祺亦怔住了,目光在姨母与我身上来回流转。片刻,姨母终于开口:“蔻儿,你去安排软轿送郡主回府。若尚书大人相询,便告知他郡主已无大碍,当可安心。”
我重重地闭上了眼睛,让黑暗取代了面前的这一切,再不想多听一字,多看一眼。
第五章 嫁娶不需啼(中)
自我离宫回府至今已三日了,这三日里我一直卧床不起,只觉身子愈发懒怠,时有胸闷,姨母着了太医来为我把脉,亦说不出所以,只得按惯例给我开了些理气养内的药方。期间宫里倒是平静,并无人上府提及和亲之事,只是爹爹的脸色日渐凝重,想是知晓此事后,不舍我罢。
这日气候颇为阴霾,我辗转反侧只觉胸中憋闷,幽幽醒来,见妆晨与绣夜双双趴在床尾脚凳上打盹,想必我昏沉着的这几天,她二人日晚勤照料,实在倦怠。我不欲惊醒她俩,轻手轻脚下了床,简单梳洗着装后便步出寝室,独自在我所居望舒园中闲步。
不知不觉走到池塘边,我斜斜倚着阑干,望着池中田田复田田的望舒荷,不由得怔忡了起来。依稀仿佛,还是年少的岁月,碧波粉荷,我与允祺乘着宫人着意特制的小木舟痴痴地在姨母宫中池塘戏耍,却因为不会划船而使木舟狼狈地在池中打转。我俩一人手持一桨,犹自争论不休,互相推诿责任,岸边的允祯瞧着,不由得笑眯了眼。我见被允祯嘲笑,哪里肯依,摘下一朵莲花便恨恨朝他抛去,满想砸上他愈发扩大的笑脸,却不料允祯轻轻一闪,伸手一接,将莲花正正执在手中,然后盘腿坐下,拍手而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中有双鲤鱼,相戏碧波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南。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
我受他歌声吸引,不由得傻傻地立在舟上,璀璨的阳光罩着他周身,便似一尊小小的神祗,令我莫名的安心喜乐,只觉最后一丝暑意亦消散殆尽。他清亮的眸子亦温温软软望住了我,那朵粉色的莲花被他信手别在宝蓝色衣襟上,愈发衬地他温润如玉,卓尔不群。
“水覆空翠色,花开冷红颜。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间。”未待我开口,允祯又接着唱道,并摘下襟上莲花放入水中,信手一拨,那莲花便随着水浪的推送缓缓向我飘来。我心下欢喜,忙趴出舟外伸手捞取,不防身侧允祺突然大叫:“呀!有锦鲤!”他亦猛扑向我所在的一侧,小舟蓦然吃重,登时便倾覆下去。我不及提防,与允祺双双落水,霎时只觉天翻地覆,耳中轰鸣,信手乱抓时,一尾滑溜溜的东西从我指尖溜过,我本能地瞪大了双眼,只见一尾红尾锦鲤正悠哉游哉从我眼前游过,我心下大骇,不禁连呛了数口池水。好在池塘并不很深,加上允祯施救及时,我与允祺只是虚惊一场。允祺到底是男孩子,除了身上湿了外倒无甚不妥,甫一上岸便活蹦乱跳了,只可怜我受了惊吓,兼之呛了一肚子水,被允祯抱上岸后连哭带吐,至今仍常被允祺拿来取笑。
什么锦鲤,黏黏腻腻,好恶心……
呜呜,允祺最讨厌了……
有凉凉的雨点落到脸颊,我未加理会,然而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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