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 (第4/5页)

是迫不得已才离乡背井,跟李安民雏鸟离巢的欢快新奇完全是两种心情。

叶卫军不单是得罪了领导,还得罪了盼子成龙的父亲,由于他是带伤复员,脚趾在执行任务时被砸碎两根,在单位里又因为不懂交际而受了很多窝囊气,本来指望家人多少能体谅些,结果他老爸在气头上说要赶他出门,叶卫军嘴上不顶撞,等他老爸骂完以后,拎起吉他带齐证件掉头就走,而且是毫不迟疑地直奔火车站。

这不叫跟长辈怄气,而是为了维护一个成年男人的尊严/面子,叶卫军决定要自力更生,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当兵的,连命都能豁出去不要,在这个社会上连自己都养不活不是白吃了国家那么多米粮?

不过在那趟火车上,梦想还没实现的叶卫军依然落魄到要靠别人来周全温饱,因为他身上带的钱大部分都花费在车票上了,为了应付突发状况,剩下的那点他不敢用,于是从早到晚,正常人吃了三顿,他却连一顿饭的钱都没舍得花。

李安民留意到这点,坐长途火车不带行李就一个解释——他是出来流浪的,于是在中途停站时,安民跑下车买了汽水和面包递给他,叶卫军有点不好意思,估计是饿狠了,也没多客气,接过来就吃,狼吞虎咽,没半分钟就把面包啃得干干净净。

“多少钱?我以后还你。”一个大男人要小姑娘买吃的也实在够丢人。

“忘了,等下次问到了再告诉你。”李安民笑嘻嘻地说话,头往外探,伸手摸上吉他,“你会弹吉他?”

“恩。”叶卫军点头。

经历动荡后的年代充满了焦虑和迷惘,也就在那时,摇滚这个概念从欧美传到中国,随着一支支老牌乐队的撅起,吉他这样乐器越来越受年轻人的喜爱,在部队里也不例外,叶卫军的吉他是在营区跟老兵学的,难得清闲时就拿起来,对着远处城市的万家灯火轻轻吟唱,聊以慰藉思乡之情。

“能不能弹给我听听?”李安民半是无聊半是新奇。

叶卫军看天还没黑透,为了回报她的慷慨接济,横抱起吉他弹了首崔健的《流浪的歌手》:

' 我是一个漂泊流浪的歌手

依在大树旁唱出忧郁的乡愁

想找回往日我的梦

找回童年的歌谣和我的小时侯

可人们告诉过我这时光一去不回头 不回头

我是一个浪迹天涯的歌手歌手

无名的痛苦收紧了我的眉头 我的眉头

我不懂生活为什么

为什么充满了相聚和离愁

可人们告诉过我你莫要犹豫向前走向前走'

吉他弦声婉转,叶卫军的嗓音透出一股粗实纯朴的土味,整个车厢都静了下来,每个乘客都认真专注地聆听。

未来会怎么样,那时的叶卫军不清楚,那时的李安民更是没有考虑过,他们只能跟着脚下延展的路,跟着看不到尽头的这条路,不停朝前迈进。

炮筒和张良

火车站是人群混杂的地方,N市素有“流民避难所”的招牌头衔,其火车站更是前所未见的混乱不堪,甚至有人把车站所在的那条马路戏称为“抢劫一条街”。李安民肩背行李,挎着手提包,刚出车站还没走几步路就遭遇了抢包事件。

一个长毛小子迎面跨过来,毫无预兆地拽掉她的挎包,随后往人群里疯狂逃窜,李安民还特意把带子系在肘弯上,也不知道是那家伙劲大,还是包的质量太差,被他一扯竟然把包带给扯断了。

李安民当时的反应是——撒下沉重的行李全力追赶,她长跑相当了得,还有股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韧劲,追人的路上逮到什么就抓起什么朝前面砸,硬是赶着抢包的小子狂奔过三条长巷,一直追到死胡同里。

长毛背靠墙壁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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