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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闪到最内侧靠墙的位置,一下坐起来:“床是热的。”

费薄林当然知道床是热的,他在温伏洗澡的当儿就提前开了电热毯,这样足以保证要睡觉时一上床就很暖和。

“我知道。”费薄林到床边坐下,“我是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温伏盘着腿,把自己在床上的占地范围缩到最小。

在他的认知里,睡觉的地方是绝对的私人领域,他入侵了费薄林最后的空间,却给不出同样的条件交换,理应只要一个最小的角落就够了。

温伏认真地回答费薄林的问题:“保暖。”

费薄林竟然鬼使神差地听懂了温伏的解释。

——温伏不清楚床为什么是热的,但是温伏认为应该保证在费薄林到来之前,被窝不能冷下去。

而他唯一能掌握的方法就是用身体暖床。

所以在费薄林洗澡的时间里,他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让身体尽可能占据多的空间,以为那样被窝才能一直保持温度。

好像之前乱洗衣服乱丢吹风机的事也没那么让人生气了。

费薄林今晚的心情坐完一趟过山车后,在温伏说完“保暖”两个字时彻底回归平静。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示意温伏:“睡吧。”

温伏靠墙倒下,睡在离费薄林最远的地方,后背严丝合缝贴在墙上,闭眼就睡。

费薄林瞧了瞧两个人之间空出来的一大截空被子,无奈道:“可以睡过来。”

温伏一听,从侧躺改为了平躺。

费薄林的被子很香,枕头也很香,没有他以前住的老房子里那股夹杂着灰尘的发霉的陈旧气味。

温伏闭着眼,把被子往上拉,拉到自己的脸上,盖住口鼻,闻着被子上的淡淡清香入睡。

费薄林一扭头,给他把被子扯下来。

别待会儿憋出毛病。

温伏睡着睡着,再次把被子扯上去。

费薄林睡到半夜睁开眼,又去给温伏扯被子。

刚扯下去没多久,温伏再次把被子往上盖。

费薄林扯,温伏盖。

盖完费薄林又扯,温伏又盖。

盖着盖着,温伏嗅到那股清香来自旁边的人,于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往费薄林身上钻。

不记得是哪一次,费薄林从睡梦中睁眼,怀里突然多了个毛脑袋,头发多得找不到脸,不知道温伏把自己朝哪个方向埋去了。

于是费薄林的任务从扯被子变成了扯人。

温伏一钻过来,他就把人扯出去。

只要钻他怀里,他就把人扯到枕头上。

一夜扯下来,费薄林熬了俩大黑眼圈。

温伏呼呼大睡,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二天费薄林一起床,温伏凭本能就钻到他睡的位置上去了,嗅嗅枕头,嗅嗅被子,把头埋进铺盖里。

费薄林最后一次给温伏把被子扯下来,套上外套,去卫生间洗漱。

等温伏被一阵香气勾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

费薄林的生物钟是六点半,周末会允许自己多睡半个小时,昨夜因为温伏的缘故没睡好,他躺到了七点半才起床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