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门外有石桥流水,斑驳的墙壁上爬满青苔,下雨的时候满城湿雾弥漫。
冷慕云会常常来看她们,有时候提两条鲜活的大鲤鱼,到了林家的小院就会很家常地脱掉价值不菲的外套西装,挽起袖子下厨做菜。
林流珠依旧是一年四季爱穿旗袍,身段也依旧玲珑,只是眼角的鱼尾纹又添了淡淡几条,林落白偶尔回家会碰到冷慕云和她母亲并肩挨着,坐在院子里听戏,有时候则是闭了门躲在屋子里,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林落白看到母亲镶着水钻的高跟鞋有些凌乱地散在门槛外,而男人的黑色皮鞋则整齐地在门口摆着。
已经十七八的林落白不是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从母亲提起冷慕云眼睛里突然泛出来的异样神采,她便知道,这个男人也许有一天就要真正走进她们的生活了。
可是,能怎么样呢?能怎么办呢?
林落白不是抗拒,只是淡漠,淡漠地对待这个眉眼清正的男人,他做的糖醋鱼很好吃,可是每次冷慕云笑吟吟地把鱼块家夹到林落白的碗里时,都会被她冷冷地甩出去。
“谢谢,我不吃鱼。”
冷慕云的笑立刻就风化在饭桌上,林流珠忙来缓和气氛:
“落落嫌糖醋的太甜,冷慕,你吃。”
母亲这时就会细心地挑上几块鱼肉放进冷慕云的碗里,她总是叫他,冷慕。
四十多岁的男人旋即大度地笑笑,夹了那鱼块认真挑出刺来,却放到林流珠的碗里。
“还记得以前的事吗?有一次我请你吃饭,食堂烧了糖醋鱼,你贪吃被鱼刺卡了嗓子。”
冷慕云微笑,衬得那鬓角的白发格外生动。
林流珠眼眶微湿:“怎么不记得?我不肯去医院,一直不停地喝醋,结果越喝嗓子越疼,后来还是被你扛着送了医院。”
“因为你喝醋蚀坏了嗓子,大半个月不能开口唱戏,我被狠批了一顿,吓得好长时间不敢请你吃饭。”
他们两个絮絮说着,林落白原是受不了这种气氛想起身走的,可又听见他们讲起从前,便坐着没动弹,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拉着米饭。
林落白这才知道,她母亲从前真是唱戏的,十八年前在苏州,林流珠是小有名气的戏曲演员。并非专业出身,只是喜欢且有天赋,偶然被一家刚组起来的戏曲团相中,从此便开始了正式的唱戏生涯。
也唱过春香,也唱过红娘,最后婉约美丽的林流珠成了剧团的顶梁柱子,专攻小旦,身段袅娜嗓音柔美的她是众多男士追捧的对象,而她独独喜欢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扮演小生的冷慕云。
两人你侬我侬,戏里戏外羡煞众人,林落白听着他们湿着眼眶含着微笑地追忆,再看看风华渐老的母亲和鬓角染白的冷慕云,突然也觉得鼻子发酸。
最年轻的时候,他们还是没能在一起。
但他们都没有提,当年的一对璧人是为什么最后终于分离,一别竟是十四年。
冷慕云爱林流珠,应该爱的,他看她的眼神那么深情而眷恋,母亲也是爱他的吧,等了十几年的男人,原来就是他吧。
可是,林落白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
曾经她以为是的,这几年的时间里,因为冷慕云的处处照顾,林落白几乎快要习惯和接受这个男人,甚至她在心里曾多次暗暗揣测他就是自己的父亲。
直到高一那年,母亲出了车祸被送入医院抢救,却得知A型血浆急缺,急坏了的林落白打电话叫来沈陌锦,两个孩子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急的要哭,可都不是A型血,最后是冷慕云急匆匆赶到医院,知道情况后立刻让护士从自己身上抽了四百毫升的血。
林落白是B型,而冷慕云和林流珠都是A型,所以她的父亲只能,另有其人。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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