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 (第4/5页)
的小伙子。我看不出你反感他的理由。
我没有反感他。米莉。
你听上去不太对劲——一个英勇的FBI小伙子对你感兴趣,你干吗觉得没面子?
米莉,在理查眼里,我就是奥克鹏,或者迪林哲。
不会的。
他到处侦察我。
他把你看成恶棍迪林哲?米莉觉得这可好玩死了:你是杀人不眨眼的迪林哲?……她咯咯地乐起来,很闺秀地用绣花手绢去掩嘴,老年性颤抖使她的手在嘴上打出“哇哇哇”的声音。
挂下电话后,我就立在起居室的黑暗中。地下室的洗衣机在运转,里面的衣服没有摆置匀称,机器运动得高一脚低一脚。牧师夫妇挑最便宜的东西买。我连最便宜的东西都买不起,还有什么资格嫌弃噪音?理查·福茨,你连九十四岁的米莉都不放过。�
里昂一听我想搬家就说:那地方不是你待的。我说别人能待我就能待。他说,可你不是别人。我说我只比别人更穷。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里没有暖气,所有的人在屋里穿羽绒服。我说我可以去跳蚤市场买件最厚的羽绒服,六十元一个月,这房租哪找去?
里昂沉默了。
我把洗好的杯子一只只扣在一块白毛巾上。他请我和王阿花、海青来吃晚饭,所有的杯子盘子却堆在池子里。里昂住一套一居室的公寓,在匪盗横行的“罗杰斯公园”地区。卧室实际上是里昂的音乐室,里面除了一套昂贵的音响组合之外,还有一架立式钢琴和电子琴。我注意到这儿的窗帘很别致,亚麻布底子带黑色的中国狂草,再加上红色的印章。当然都是王阿花的作品。她的左手专门用来写中国书法。
里昂在客厅里放了一个榻榻米,他一开始就告诉我那是捡来的。这公寓里大部分家具和用品都是到北边的富人区捡的。椅子虽然样式不同,但全被漆成苹果绿色,上面是手绘的花卉。这样的桌椅、橱柜使你感到你活在卡通片里。不必问,当然是王阿花的设计。王阿花有时会把漆得花花绿绿的旧椅子拿到艺术市场上去卖,碰到好运气她一把椅子可以卖两百块。
我问晚餐吃什么。里昂说他不知道,一切由王阿花安排。我说这怎么能算你里昂请客呢?里昂告诉我他们一直习惯把一切交给王阿花去安排。
海青和王阿花迟了一小时才到。一进门海青就大声说王阿花怀孕了。
里昂微笑着去看王阿花。王阿花微笑着点点头。俩人便微笑着拥抱了一下。里昂轻声说:恭喜。王阿花抬起眼看着他,又微微一笑。里昂伸手抚摸一把她的头发,她再次微微一笑。
我看出他们俩之间有着很深的、别人参加不进去的情谊。
海青也参加不进去。不过他毫不介意,大声说:在韩国药房买的避孕药肯定是假的,难怪他们不向你要医生处方。我操,韩国人什么都是假的,假路易·威登,假芬迪,假香奈尔香水。除了烤肉是真的,我操,他们什么都敢给你造假的!
听不出海青是欢天喜地地嚷嚷,还是避孕失败懊恼地嚷嚷。
王阿花文静地补一句:其实我也用了避孕帽。
海青正拉开冰箱,往里面搁置一打半啤酒。听王阿花补的这句话,又说:也是韩国人那儿来的!我怀疑他们连避孕套都可以伪仿,恐怕橡胶都是他们自己熬的!
里昂看一眼王阿花。她今天比往常更淡一些似的。但她安安静静地有着主见。她对里昂这一眼中的担忧回答道:医生说都挺正常的。
我把她带来的购物袋接过来,里面有几盒用来做烤肉的牛排骨,一袋赤贝,两块豆腐,另一个购物袋里装着四棵生菜。
海青说:县医院的护士跟中国差不多,特凶恶!医生都特年轻,肯定是见习生,拿我们这些不花钱看病的人开练。他这时把脸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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