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4页)
小伙子从北京过来,专门来见您。〃段一听就诈尸般从椅子上站起来。元旦马上问要不要把小伙子带来见他,段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元旦表示可以带段老板去见小伙子,段眼睛红了,鼻头更红,这回摇脑袋摇得很慢,有气无力。元旦安慰他别分心,好好玩,反正姓段的小伙子已进了他的房间,正休息呢。段问谁他妈的让他进房间的?他一大声把老泪震出了眼眶,从眼镜后面直泻下巴。元旦告诉段总,酒店前台听说孩子是段老板的儿子,还未成年,就放他进房了。新开的酒店,希望大家开心,周到得过点头,是可以理解的。何况小伙子确实姓段,他护照给他做了证。段再也不犹豫,独自向贵宾厅外面走,把剩在台面上不多的筹码都忘干净了。广西人收罗起段的筹码,追出赌厅,段接过筹码却挥手拒绝了叠码仔的随行。
段一出电梯就知道真相了。元旦很坦荡地告诉他,段老板受骗了。其实想见他的人不姓段,姓梅。
梅晓鸥就这样被推到对台戏的位置上。段凯文听见门铃抬起脸,对业余看守元旦说:〃开门去。〃老板架子一点没塌。
门在老猫的脸庞前面打开,老猫个头不高,段凯文越过老猫的白发把晓鸥精心吹蓬的黑发看得很清。老猫率先走进段的房间。一个商务套房,广西人待他不薄。晓鸥在门口摆了一系列面部表情,没一个合适拿出来见自以为成了隐身人的段凯文。因此段看见的她基本上是粉底和化妆笔勾画的脸谱,脸谱下她的脸部肌肉已经累极了。
〃晓鸥,这就不够意思了,是不是?你知道我抛家弃子,还用我儿子做钓饵把我骗出来。〃段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烟,打着打火机,因此后半句话是用没叼着烟的那半张嘴说的。
两年的失踪,似乎潇洒走一回。晓鸥被他的主动弄得像个乡下丫头,急于为自己辩护。
〃我还在家梳洗呢……收到猫哥的短信……〃
〃你自己要见我,我能不见吗?你梅小姐恐怕不是今天才知道我到妈阁的吧?恐怕你前天就暗地盯梢我了吧?〃
原来他前天就到了。老猫抱着两条晒色的手臂,跟元旦各坐一张椅子,完全一张空白脸。扑克脸。老猫的左胳膊上文了一朵夏威夷兰花。这只孤猫早年大概爱过夏威夷兰花所象征的那个女子。现在夏威夷兰正怒放,老猫身上运气,大臂肌肉使它怒放成了一道狰狞的符。老猫的表情全跑那儿去了。越听晓鸥自我辩解,段凯文越是步步紧逼,揭露指控,那朵夏威夷兰便越怒放得可怖。
〃我承认那张地契是我临时拉的挡箭牌,你当时逼得太紧了。〃段凯文用他永远不紧不慢的山东汉子口气说道,〃你们妈阁的叠码仔做事风格嘛,当然不能强求……〃
只看见一个身影扑向段,同时响起哗啦啦的声响。身影是老猫的,声响是砸碎的茶杯。老猫如同人形野猫那样朝段发起攻击,一爪子打在段的脸颊上。刚才他来不及放下茶杯就攻击了。一下不够,又来一下,猫爪子一左一右地抽打在段凯文五十多岁的保养良好的面颊上。晓鸥反应过来,段已经挨了四五个耳光。
〃别打了!〃
她听见自己刺耳的尖叫。她从不知道自己尖叫起来是左嗓子。等她从身后抱住老猫,才发现这是只铁打的猫,浑身没一块人肉。可想这种铁耳光打在人肉上的感觉。段凯文的眼镜早不见了,头一击就飞到床上去了。晓鸥抱着老猫往后拖,一面左着嗓子尖叫,让元旦上来跟她一块拖老猫。元旦司空见惯地闲坐在椅子上。他打人远不如他老板,不然早就不闲着了。
再来看看段凯文,左上唇飞快地在血肿。被老猫的铁爪子击中,唇和略突出的牙相撞,牙把内唇咬出个洞。晓鸥判断着,其他地方没留下任何受打击的痕迹,连神色中都没有痕迹。经过天涯亡命的段总,惊涛骇浪惯了,一个妈阁老猫能把他如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