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溜烟窜出去了,这才知道他不愿同我睡一张床。继父没办法只好也安排他到六伯家去搭铺。

继父的房屋早几年被火烧了的,当时把所有的楼板、桁条,栓皮都烧光了。瓦也全部掉下来砸碎了,现在还能清晰地看到墙壁上被烧过的痕迹。

因为这壕房屋是与左右隔壁的房屋共垛的,所以当时没有倒掉。于是继父再重新架上新的桁条,钉上新的栓皮,盖上新的瓦,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能够清楚地看出来,楼没有重新架,桁条和栓皮也显得有点单薄,如果上面的瓦压得重了,就有随时塌下来的危险。

盖的瓦也是次品瓦,灰黄灰黄的,比别人屋背上盖的瓦要薄许多,不能用脚踩。每到下雨天,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床上地下都放满了接水的盆盆罐罐,整夜无法睡觉。

继父家仅有的财产就是那一亩水田。因为他是读书人,加之早年害了肺结核,手无缚鸡之力,儿子又年幼,所以一直出租给别人,每年可收二担五斗稻谷。继父虽然早年投师学了医,但从来没人请他治过病。不过他早几年一直开蒙馆(教私塾),还较受当地乡民的欢迎,只是近两年由于兵荒马乱,加之妻子去世,才中断。于是母亲跟他作计划,过完春节,要他重操旧业--开蒙馆,母亲打算养猪养鸡,这样除了补充家用,还可以下蛋给继父补养身体。

第二天继父放出了信息,招了九个学生,每人每半年交学费五斗谷。母亲养了一头猪,十多只鸡,我就扯猪草和弄柴供灶眼。

有一天我又要去扯猪草,继父看见了,要我带他儿子一起去,说:“六、七岁的人了,应该也要学习干活了。”

他不说话,提着个空篮子跟在我的后面走。走着走着,我转脸一看,他不见了。我以为他地方熟,到猪草多的地方去扯了,也就没在意了。

在高桥屋扯猪草比在赵坪铺容易,因为赵坪铺好比是“城乡结合部”,而高桥屋是真正的农村,前后左右都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和池塘,白水河又从农田中间蜿蜒流过。农田里有“鸭舌子草”,池塘里有水浮莲,白水河的浅滩上长满了嫩绿的“丝草”,这些都是猪喜欢吃的上等猪草。只是要脱鞋下水,二、三月的气候,水还有点剌骨的寒冷。但扯一会儿,用上劲了,也就不觉得太冷了。

中午我扯了一大篮猪草,提回来吃中饭。

母亲见我一个人回来,没有见到吉桥俫己,就问我。我把上午的情况告诉母亲,母亲向我白了一眼,带我和友妹姬就到院子的东头去找。走出院子,就看见他一个人在大路上“看蚂蚁搬家”,把个空篮子丢在一边。他一见我母亲和他姐姐来了,就箭一般地往屋后稻田方向跑,转眼就不见了。母亲带我三个人沿着院子寻找了一个圈,找不见人影儿,就回来告诉他父亲。继父说:“不要找他--他不回来就算了。他要是回来,我好好教训他!”

傍晚时候,友妹姬见到他在屋后园子里,伸着头朝屋里望。一叫他,他又把头缩回去了。继父说:“别理他,我们吃饭。”

吃完饭,天快黑的时候,母亲带着我终于把他找回来了。继父说:“你这个懒贼……”说着,挥着他的长烟管就要打他。母亲给他求情,把继父的长烟管“抢下来了”。

自此以后,母亲就同继父商量:“他还小,干活没有干习惯,你还是让他在你的蒙馆里读书吧!弄柴、挑水、扯猪草的事就让星乃俫己一个人干,也能干完,免得他淘气。”

继父说:“那就太委屈星俫己了,我怎么过意得去呢?”

猪当时还小,吃得不多,扯一大篮猪草可以吃二天。水井离家只有两百米,我虽然还不到十岁,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事当时我确实没有感到过困难。但要我一个人弄柴供灶眼,在高桥屋这个地方,有时我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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