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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任何參照物的情況下,怎麼才能判斷出自己仍然筆直地朝著目前前進呢?
尤其是目標也被籠罩在迷霧中,指南針也被磁場擾亂的時候。
商陸突然在此刻理解了甄遠峰這次到底為什麼願意捨命來幫助自己,那真的不是為了一頓飯那麼簡單,甄遠峰大概也是想親眼看看吧,曾經發生過的、未來有可能發生在他們自己身上的末路。
什麼事情一旦跟政府打上交道,就總會喪失純粹性,利益至上便成為主旋律。
如今的商陸再去回憶森少木的遺作,終於能稍微理解森少木當年為何要固執地拒絕掉和上頭的人合作的機會了。
那人骨子裡清高,想必是要把「純粹」堅持到底吧。
思考著這些事情的商陸越來越睡不著,他煩躁地嘆了口氣,想要翻身但又怕吵到把自己當成抱枕的薤白,所以只好僵硬地躺著,偶爾蜷縮一下雙腿。
「睡不著嗎?」
沒想到薤白也還醒著,商陸在聽到薤白的聲音之後,煩躁感稍微褪去了一點兒:「嗯,困到極致就睡不著了,估計是激素還沒消耗完吧。你怎麼也沒睡?」
「我也不是很困,這兩天在醫院睡了很久。」薤白輕輕拍著商陸的肚子。
「對了,還沒問你,都做了什麼檢查?」
「ct,ri,動態心電圖和b超,」薤白一一列舉著,「還抽了十二管兒血進行血液檢查。但也沒查出什麼毛病。」
「沒查出毛病不是最好的結果嗎,所有的檢查都沒有問題?」
「嗯,就只是肋骨稍微有點兒裂痕,醫生還誇我骨頭真的硬來著。」
「裂痕?」商陸瞬間緊張起來,他側過身和薤白面對面,「第幾根肋骨?骨裂不是很疼嗎,你怎麼什麼都不說呢!」
「我按時吃藥了啊。再說了,只是有裂痕而已,又沒斷。還做了兩次理療,現在都沒什麼感覺了。」薤白朝商陸笑了笑,「醫生說只要我不去用胸口碎大石,那過兩天就能痊癒了。」
商陸不能輕易接受薤白的安慰,他已經開始思考薤白以前安慰自己的那些話里有多少是僅僅為了不讓自己擔心而編織的善意的謊言了。「抱歉,我都沒意識到……」
「什麼啊,你想意識到什麼?」薤白摸索著握住商陸的手,然後拽起來放在臉上。
商陸用手指感受著薤白臉頰上細嫩的皮膚,忍不住捏了捏,「意識到……你到如今還是會在我面前忍耐痛苦。」
薤白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怔住了,不過很快那表情就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商陸努力想要去看懂對方的情緒變化,但這種嶄新的表情實在過於超綱,他都能聽到自己的腦子正在高速運轉,但轉了半天除了頭疼之外簡直一無所獲。「怎麼、怎麼……你怎麼了?」
「我沒有在你面前忍耐痛苦,」薤白稍稍屏住呼吸,幾秒之後用力嘆了口氣,「在你面前我從來就沒有痛苦過,哪兒來的忍耐一說?」
「可是之前你腳骨折的時候,也從來不跟我抱怨說疼。這次也是……」商陸心裡有點兒沒底,他感覺薤白現在似乎像是生氣了。
「我早就說了我不是那種習慣撒嬌的性格,再說了,骨折的疼、那說了也沒辦法啊。至於這次,我是真的沒什麼感覺,醫生也都說沒事了,你不要給自己平添責任感和負罪感行不行。」薤白很用力地攥著商陸的手,「而且你更沒資格說我吧,你敢說你沒有過任何一次因為怕給我添麻煩所以出事了也不會第一時間聯繫我的?你敢說你就百分之百地把你的痛苦在我面前全部展示了?」
商陸啞口無言,心裡暗搓搓地想著面前的人一旦開始跟自己認真辯論、就經常會處於上風。「我錯了……」
「你特麼錯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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