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2/4页)

她决定起身离开。 可是,她走出去几步后,又折回身来,站在那儿又想了想,好像不死心。 终于,她还是颓然而返。 离开的路上,林芷十分懊恼!那不是自己的家吗?怕什么! 又过了很久,有一天,她居然一时想不起他的手机号码,她很吃惊,原来如此熟悉亲密、有血有肉的一个人,竟然变成了一个冰冷的记忆不清的数字号码,这是多么荒唐又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她查看了电话簿,当那个曾经熟悉得倒背如流的号码跃入眼中的时候,望着那串数字,她心里一片悲哀。 她没有再给他打电话,让时间自己决定吧。 然后,林芷把那个号码用黑水笔涂掉了。 一段记忆,一段历史,也可以像磁带一样抹去吗? 一晃,他们分开已一年多了。 一天晚上,林芷意外地接到布里的电话。 “怎么样,最近还好吧?”布里在电话里说。 “还好。你怎么样?” 林芷竟然心平气和得连她自己都吃惊。也许,怨恨已经被时光抹平。 “马马虎虎,老样子。” “噢,那太好了!” 他们居然如同经常见面的熟人老友一样有点嘻嘻哈哈的,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夸张的甚至虚妄的热情,一股逢场作戏、卖弄风雅的奇怪味道。但是,轻松随意中他们都悉心谨慎地回避着什么。 寒暄了一通空洞无用的客套之后,布里清了清嗓子,说,“我母亲来了,路过咱们这里一天……” “嗯。”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离婚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所以,想请你……”&nbsp&nbsp&nbsp&nbsp

离异的人(3)

“你说吧。”林芷说着,心里竟漾起一丝欣喜、确切地说是窃喜的波纹。 “我想,我们,一块儿陪我妈妈玩一天。” “嗯……”她略微迟疑了一下,把垂落下来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说,“可以考虑……当然,应该没问题吧。” 最后,她还是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林芷呆呆地默立在已经沉静的话机旁,心里的某根线似乎还没有断开。她的神态也从刚才那绷紧的作态中松弛下来,还原到自己本来的样子——一股清寂哀婉、无可奈何的表情重新浮上她的脸颊。曾经那么熟悉的声音现在已恍若隔世,她心里的阴郁慢慢洇散开来。 一个多么熟悉的陌生人啊! 松子大街熙熙攘攘,人流攒动,路旁一棵棵粗大壮硕的槐树长满了槐树花,有的悬挂树上,有的垂落到地下。树上成串的槐树花宛若女人烫过的卷发。前些天还是光秃秃的枝干,那些嫩嫩的枝叶不知是什么时候抽条的。这个春天,似乎是猛然一下抬头发现的。 拐过一个弯,幽山公园的外墙已经隐约闪现在路旁的树木后边,远远的,公园的红漆雕花大门已经可以望到轮廓。 林芷在拐角僻静处掏出包里的小镜子,揽镜自照,镜中的女子虽已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眼角和鼻翼两侧细细碎碎的有一些不易察觉的小皱纹,但总体上还可算是风姿绰约,身材苗条。眼睛不大,但黑亮亮的隐含着某种深度,鼻梁挺拔,长发披肩,脸孔白皙。一条宽带束在红色上衣纤细的腰肢上,黑色的长裙在腿间徐徐拂动,随风荡漾。 收起镜子,她定了定神,便向幽山公园走去。 远远的,她望见布里和他的母亲已经等在那里了。 布里穿着一件米黄|色风衣,身材显得格外修长,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早春时分,正所谓乍暖还寒时候,布里穿着略显单薄,身上的骨节仿佛衣服架子似的撑在长长的风衣里边。 他也看见了林芷,抬起一只胳膊向她招手。布里的母亲立在他的身旁,手搭凉棚,朝她这边眺望。 林芷迎着他们的目光走了过去。 “来啦。”布里冲她微笑了一下,礼貌的笑容后边有一股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诡秘,他的声音也有点奇怪的沙哑。 他的脸孔比起一年多前愈发陡削,棱角分明,神情有点恍惚,而且陌生,好像心里缠绕着什么徘徊不去的事。他的米黄|色风衣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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