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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明晰，再從空白走向繽紛。

鋼琴音好比這一夜，在慾海中浮沉。有水波，有響亮和弦，有熱吻如黎明到來。

&ldo;阿川，&rdo;季元現聲音軟糯，夾了舒服的鼻音。嗓子痛得要命，心裡甜得不行，&ldo;其實，八年前我只有一件事很後悔。&rdo;

&ldo;就是沒有再多點耐心，跟你好好解釋為什麼叫你走。&rdo;

立正川抱著他，手指輕輕滑進季元現的頭髮。他垂著眼眸，&ldo;當時意難平，我已經不生氣了。&rdo;

已經不生氣了，季元現想得心尖一疼。

仔細想想，立正川或許可以理解他為了家庭，放棄稚嫩的愛情;可以理解為了走得更長遠，選擇忽視眼下的機會;可以理解為了變強大，推開不成熟的戀人。

這些立正川都能理解，但不會打心底贊同。抉擇在自己，路是季元現親手選的。當年他跳腳，四處發脾氣，他說&ldo;你們都逼我&rdo;!

其實等同於放屁。

沒有人可以逼他，季元現多年後終於明白。那是年少沒主見沒定力，遇上困難只會嘴上說堅強。他分明可以選擇更溫和的方式，卻因耐心不夠傷害戀人。

立正川不追究，而季元現悶聲承受痛苦，倒也算條漢子。

&ldo;這次，可不可以換我來包容，換我來給你依靠。我來照顧你的生活，&rdo;季元現埋在立正川頸窩處，瓮聲瓮氣，&ldo;我們再耐心一點，再緩慢一點。不要那麼急，也不要愛得那麼滿。&rdo;

&ldo;我想和你享受生活，吵架可以，但絕不要散。&rdo;

&ldo;我不會再不要你，你也別，別不要我。&rdo;

立正川問：&ldo;那我們現在算什麼。&rdo;

&ldo;你回來又不是跟我複合的，&rdo;季元現嘟囔兩聲，有了點困意。他半眯眼，低笑，&ldo;就……半個炮友吧。&rdo;

立正川&ldo;嘶&rdo;一聲，在他眼睛上親一下，算是勉強同意。

季元現快睡著了，從昨晚到今晨，累得一會兒在雲端，一會兒在人間。他迷糊道：&ldo;還有，跟你說個事。&rdo;

&ldo;簽證我已經辦好了。&rdo;

&ldo;你什麼時候帶我去結婚。&rdo;

第六十三章

今年遲遲未落雪，冬日晴得宛如初夏。西伯利亞冷風唱著歌，夾了柴可夫斯基式憂鬱。陽光傾泄地張牙舞爪，蕭瑟躲得躡手躡腳。

城市角落疏斜的臘梅開得摧枯拉朽，簡直快要荼蘼。

秦羽找季元現喝過一次酒，哭得也快荼蘼了。

季元現沒聽清實質內容，秦羽三句一嚎啕，手機屏幕碎成蜘蛛網。黑屏，沒法兒開機。而秦羽灌著烈酒，眼淚與鼻涕齊下，指著手機問季元現：&ldo;他為什麼不接我電話!&rdo;

&ldo;我以為，我以為對他夠好。不束縛他，給他全部自由。他就會在我身邊。&rdo;

&ldo;我以為我不在意的，他憑什麼不接我電話!&rdo;

&ldo;……你喝多了。&rdo;

季元現沒有搶酒，抱臂坐在旁邊。他眼神不算冷淡，亦沒有過多心疼。

&ldo;羽子，我以前怎麼說的。你要是個雙，趁早成家，你玩不起，別人也不見得想和你玩。你要是個同，就把滿心的不安全、不確定收一收。&rdo;

&ldo;你是覺得自己傻，還是林沈海傻。林家沒找你算帳，簡直是法外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