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4/5页)

年人,布朗温真欣喜若狂。谈话本身很愉快自不必说,主要是这人风度文雅,谈得来。

他们谈了许久。每当人家听不懂布朗温的土话时,他就会像个大姑娘那样羞得满脸通红。他们握手告别时,互道晚安。然后外国人鞠了一躬,他又重复了一遍“晚安”,并且用法语说:

“Bonvnyage。”(一路平安)

然后他轻身上了楼。

布朗温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凝视着窗外的夏夜繁星,思绪万千。这都是怎么回事啊?还有一种他根本闻所未闻的生活;那是什么样生活呢?他接触到的都是些什么呢?他在新的影响下将会是个什么样子?每件事都意味着什么?他了解的或不了解的,里里外外,哪里存在着生活呢?

他睡着了。一大早趁别人还在酣梦中他就骑马走了,他不愿意再见到他们。

他浮想联翩,想着那女子和那外国人,他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可他们却点燃了他心中的一团火,把他烧得心花怒放。与这两人的相识,相比之下,跟外国人的结识更有意义。至于那姑娘嘛,他还说不准。

他说不准。这种感受只能留在那个地方,他还来不及去总结一下他的经验。

两次巧遇,弄得他整天沉浸在回忆中,梦想那妖艳的女子和那矮小、干瘦,有着古老民族血统的外国佬儿。只要他一有闲心,只要他不和伙伴们在一起,他就会畅想与那位外国人的接触,那人脾气好,举止典雅。而在他所有的密切关系中,还有一位窈窕淑女,这让他感到心满意足。

他沉醉在自己的梦幻中,似乎那梦变成了现实。他走起路来高视阔步,目光炯炯,一副达官贵人的温文尔雅、颐指气使的气派;同时,他又怀念那女子,被这种怀念之情煎熬得痛不欲生。

渐渐地,他那明亮的目光变得暗淡了,千篇一律、冷冰冰的生活开始了,他讨厌这个。难道是他的幻想欺骗了他?他被这恶劣的现实束缚得难受。他像个倔强的公牛站在牛栏口,拒绝进入他熟悉的生活圈子。

为了保住自己的激情,他的酒越喝越多。可越是这样,激情就减退得越快,他咬住牙,决不屈服于平庸。这样反倒使他的激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想结婚,安居乐业,摆脱这种窘境。可怎么办呢?他说什么也迈不开这一步。他曾见过一只小鸟被粘鸟的胶水粘住了,这一幕对他来说像噩梦一样可怕。他真恨自己这窝囊样儿。

他想有个依靠,以此来解脱自己。可他没有谁可依靠。他一个心眼儿地要在这年轻女人中找一个来做老婆,可没有一个让他中意的。他懂了,要想生活在像那个外国人一样的人群中,这种想法是荒谬可笑的。 。。

汤姆·布朗温娶了一个波兰女人(11)

但他梦想他会这样的,而且对此坚信不移。他对考塞西和伊开斯顿的现状视而不见。他执拗地坐在红狮酒店的角落里,吸着烟苦思冥想,不时地他会举起酒杯来,可是他一言也不发。全世界酷似一个打着呵欠的农夫,他自言自语道。

一阵狂怒之下,他真想离开——马上离开。他想去国外,可他又跟外国没有联系。再说,他的根是深深扎在玛斯的土地里的,这条根把他与他的房子和土地连在一起了。

后来,艾菲嫁人了,家里只剩下他和蒂丽,这个斗眼儿女仆跟他们家生活十五年了。他感到没指望了,他以前一直固执地与平庸的现实相对抗,不让它吞没自己,现在他不得不采取行动了。

他本来是戒酒的,他过敏,感情又冲动,因此不敢多喝,喝多了就会恶心。

可是,在他干生气没办法的时候,他下了最大的决心,摆出开怀畅饮的架势要把自己灌醉。他自言自语道:“妈的,你说什么也要有条出路——不能这么窝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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