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4页)

成谷他们就该比我们发财?说小夭勤快,她有我苦有我累吗?自立门户过后,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常常半夜三更醒来(不是自然醒来,就是被噩梦吓醒),睁开眼睛我就不愿躺在床上,裤子都来不及穿周正就下地去,一面劳动,一面对着土地流泪,这份苦情,小夭她受过吗?而且小夭的手脚远没有我的麻利,望古楼谁不知道她做事很摸?她凭什么就该比我发财?我一万个想不通!

不仅我想不通,村里大多数人都想不通。成谷包的鱼塘,村里谁没有意见?十年五百块,买草纸擦屁股也不够用,亏大秋做得出来。我早听说小夭是大秋养的小娘子,看来这话不假。别看小夭一副淑女的样子,装的!别看她一副好心肠的样子,装的!只要一想到她跟大秋在床上演的好戏,我就想吐。她啥好处都占完了,这个娼妇。成谷个子小,大秋却宽皮大脸,粗胳膊粗腿儿,有一次敏儿老老实实地说:“大秋哥,我就想不通你的手脚咋长那么粗?”那时候敏儿嫁到望古楼不久,头发弄得一马溜光,样子也很水灵,上上下下还是一副新媳妇的扮式,大秋色迷迷地瞅了她好一阵才说:“大秋哥什么都粗,你信不信?”敏儿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地笑,我倒反应过来了,他什么都粗,那东西也就粗了,小夭是嫌成谷的太小,才去找大秋的。找大秋她就得了好处,不仅裆里舒服了,包里也舒服了。十年五百块,呸!

我有罪吗,我不过是帮全村人出了口骚气,我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村里人谁记得我的好?细珍的妈说的那句话,我后来一想,喉咙里像卡进了一根鱼刺,“不要惹她”,这是人话吗?是不敢惹我,还是惹我不值?我当时就该问问清楚。还有她回头对我笑那一下,笑打开来的时候是讨好的,收回去的时候就是不屑的了。变化得那么快,像电视里的花,嚓嚓嚓开了,嚓嚓嚓又谢了,谢的时候还要说声“这地界不值得让我开”。她们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有声音,直到快下峁子的时候,那老东西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再没有讨好的意思了,说得不好听,就像看一堆不需要它肥田的狗粪。

苗青(2)

成米说得好像没有错,村里人真的是瞧不起我了,以前他们碰上我,至少要热情地打声招呼吧,现在,打不打招呼全凭他们高兴。

我成什么人了?我做了好事,不但不对我感恩,还被人瞧不起?

别的人瞧不起我,倒还有一说,张大娘凭什么瞧不起我?六七十岁的人了,一张扁嘴瘪下去,像漏气的皮球被割了条口子,不怕她现在吃得上饭了,衣服也穿得袖口是袖口领子是领子了,可有经验的人还是能从那条不雅观的口子上看出她以前的穷相,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她的五个儿子,大儿子到马渡口上了门,三儿子到关门岩上了门,四儿子到人和村上了门,屋里只剩下老二和老幺。五个儿子,有三个嫁出去了,老君山只有张氏做得出来,杨侯山根本就没这回事,全世界恐怕都没这回事。

嫁出去的三个儿子,哪一个成器?老大三年五载不回来一次,偶尔回来,鼻子眼睛甚至连汗毛都是红的,那是被风吹的,被太阳晒的,被累的,被苦的,说话虽然客客气气,可口齿不清,像把那枚苦果永远含在口里,舍不得吞下去。老三成天跟员文几个人赌博,听说把婆娘的内裤都输给了别人,闹到快离婚啦。老三比老大离望古楼近,可回来的时间比老大还少,他哪有工夫啊,除了赌博,就是闲逛,听说还跟成米的疯子舅舅一起,吆一群狗四处乱窜。老四倒是回来得勤常,可每次回来,还在竹林边就听到他的哭声,张氏一听到哭声,扑趴连天地从屋里出来,在街檐上迎住老四,老四就一屁股坐在石地上,把裤管捞起来,让他妈看腿上的伤形。那是被他婆娘打的。他就这么有出息,隔三差五被婆娘痛打一顿。他比成米还要窝囊,成米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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