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5页)

怖的病症终于出现了,灾难的情况立

刻严重起来。

这里的瘟疫,不象东方的瘟疫那样,病人鼻孔里一出鲜血,就必死无疑,却另有一种征

兆。染病的男女,最初在鼠蹊间或是在胳肢窝下隆然肿起一个瘤来,到后来愈长愈大,就有

一个小小的苹果,或是一个鸡蛋那样大小。一般人管这瘤叫“疫瘤”,不消多少时候,这死

兆般的“疫瘤”就由那两个部分蔓延到人体各部分。这以后,病征又变了,病人的臂部、腿

部,以至身体的其他各部分都出现了黑斑或是紫斑,有时候是稀稀疏疏的几大块,有时候又

细又密;不过反正这都跟初期的毒瘤一样,是死亡的预兆。

任你怎样请医服药,这病总是没救的。也许这根本是一种不治之症,也许是由于医师学

识浅薄,找不出真正的病源,因而也就拿不出适当的治疗方法来——当时许许多多对于医道

一无所知的男女,也居然象受过训练的医师一样,行起医来了。总而言之,凡是得了这种

病、侥幸治愈的人,真是极少极少,大多数病人都在出现“疫瘤”的三天以内就送了命;而

且多半都没有什么发烧或是其他的症状。

这瘟病太可怕了,健康的人只要一跟病人接触,就染上了病,那情形仿佛干柴靠近烈火

那样容易燃烧起来。不,情况还要严重呢,不要说走近病人,跟病人谈话,会招来致死的病

症,甚至只要接触到病人穿过的衣服,摸过的东西,也立即会染上了病。

骇人听闻的事还有呢。要不是我,还有许多人眼见目睹,那么,种种事情即使是我从最

可靠的人那儿听来的,我也不敢信以为真,别说是把它记录下来了。这一场瘟疫的传染可怕

到这么一个程度,不仅是人与人之间会传染,就连人类以外的牲畜,只要一接触到病人、或

是死者的什么东西,就染上了病,过不了多少时候,就死了,这种情形也是屡见不鲜。有一

天,我亲眼看到有这么一回事:大路上扔着一堆破烂的衣服,分明是一个染病而死的穷人的

遗物,这时候来了两头猪,大家知道,猪总是喜欢用鼻子去拱东西的,也是合该它们倒楣,

用鼻子把那衣服翻了过来,咬在嘴里,乱嚼乱挥一阵,隔不了一会,这两头猪就不住地打起

滚来,再过了一会儿,就象吃了毒药似的,倒在那堆衣服上死了。

活着的人们,每天看到这一类或大或小的惨事,心里就充满着恐怖和种种怪念头;到后

来,几乎无论哪一个人都采取了冷酷无情的手段:凡是病人和病人用过的东西,一概避不接

触,他们以为这样一来,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保住了。

有些人以为唯有清心寡欲,过着有节制的生活,才能逃过这一场瘟疫。于是他们各自结

了几个伴儿,拣些没有病人的洁净的宅子住下,完全和外界隔绝起来。他们吃着最精致的食

品,喝着最美的酒,但总是尽力节制,绝不肯有一点儿过量。对外界的疾病和死亡的情形他

们完全不闻不问,只是借音乐和其他的玩意儿来消磨时光。

也有些人的想法恰巧相反,以为唯有纵情欢乐、纵饮狂歌,尽量满足自己的一切欲望,

什么都一笑置之,才是对付瘟疫的有效办法。他们当真照着他们所说的话实行起来,往往日

以继夜地,尽情纵饮,从这家酒店逛到那家酒店,甚至一时兴来,任意闯进人家住宅,为所

欲为。也没有人来阻拦他们,因为大家都是活了今天保不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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