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4页)

到了,可巧,先吃着吧。”

到底两地饮食气候等差异大,王满上辈子虽然在这附近乡下住了相当长时间,可这辈子的身体经验值过低,一顿饭吃完,去卧室补个觉出来,她就觉得脑子里面塞了团棉花,低气压积云范围极广,把她嗓子眼和鼻子都堵了个结实。

但她睡得太短,现在才刚过零点,在客厅只听得到王爸爸极大的鼾声和间歇着响起的王柏微弱的鼾声,两人竞赛似的,此起彼伏,犹如蛙鸣,高高低低地钻到她耳朵里,音波变身为啄木鸟,把她的耳膜当树干笃笃笃啃个不停。

“要了卿命了……”王满心想,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也没摸清楚家具搁置路线图,硬是找不到热水壶在哪儿,难受得浑身虚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被塞紧了壶嘴的电热壶,全身血液都已烧开沸腾,可没有壶嘴透气,现在濒临爆炸边缘了。她扶着膝盖蹲了下,让眼前恢复清晰,爬到沙发上坐着,张大嘴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总算不至于窒息而亡。“啄木鸟”逮空休了个假,正好让一声轻微的“咔嚓”声趁机传达进来。

“对了,隔壁有熟人。”王满乱成毛线团的脑子想道,“这是开门的声音,要不去碰碰运气?”

她琢磨了下门锁,打开时还没忘记先开小缝探探虚实,正好看到楼梯上坐着的周和,长舒了口气,投奔向他:“壮士,救命!”

周和原本面向墙壁在发呆,他妈这段时间特忙,差不多这个点才回来,为了每天好歹都能见妈一面,他睡觉的时候会定一个闹钟,半夜醒一次,到门口接了妈妈,方能真正安心地回炉重睡。冷不丁听到王满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一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人肉火球就拽着他的胳膊紧贴着他的右腿半跪在楼梯道上:“呜呜呜,我要喝水。”

借着楼梯道里那盏昏暗的灯,周和看到王满的脸充血般通红,眼角挂了两串泪水,比任何时候见面都要虚弱得多。他迟疑了下,又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确认这真的不是幻觉,诧异地看了眼隔壁房门,心想:“这户人家不是前几天才搬走?怎么今天是她住进来了?”

王满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紧贴着他的皮肤往里渡,现在又是大夏天的,空气够闷了,周和觉得有点燥,伸长脖子看了眼下面的楼梯道,还没有见到周妈妈的身影,低头又看了眼王满,对方已经极不耐烦,大概有些神志不清,挠了他一爪子:“我要喝水!好热!”

周和:“……”

他再次给这神奇的命运跪了,妥协地叹口气,扛着软成面条的王满进了家门,顺便也把王家家门给轻轻合紧,避免不必要的失窃案件。

生病了的王满比平时好对付,不会满嘴跑火车说些连她自己都能被说服的瞎话,也不会有事没事设个陷阱让他跳下去。从前没分开时,他只是隐隐觉得两人相处时哪里不对,等到跟着周妈妈单独在外面经历两年后,他的脑子已经格外清白,能很轻易地分辨出谁好谁坏,孰真孰假,也能透过回忆看穿过去有事没事爱捉弄他的王满。

此刻的她实在太乖,病得神智朦胧,很听话地被他喂了药吃下,喝了几口温水后也停止了小声呜咽,抱着枕头脑袋一歪就睡着了,半点没有防范心理。

周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把电扇调成微风,按下摇头键,给她在肚子上搭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走出去巡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周妈妈的身影,再回屋时,发现王满出了一身的汗,似乎察觉到了不适,在床上瘪着嘴扭来扭去,吭哧吭哧小声哭。

“……难受成这样了还不醒。”周和心生佩服,“这是得有多贪睡啊。”

他看着王满,把她脸上沾着的湿透了的头发扒开,心想,“跟刚出生的猫儿似的。”

这样一想,又勾起了某些让他不太愉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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