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4/5页)
凡一个精请医道的人,多属才德兼备。所谓‘医者仁术也’,人习医术,就是为了济世活人,从来没有关在家里的‘神医’。在下听说那位竹林逸士,生性古怪,虽然薄有声名,却厌烦病家诚心诚意前往求治,人家远道赶去,往往被他拒斥门外,似这种自负自妄的小人,纵拥虚名,必无真才实学……”
正骂得顺口,墓地一声怒哼人耳,那拂袖离去未久的中年文士,突然满面寒霜出现在殿后侧门前。
大愚和尚连连向桑琼频施眼色,推笑道:“施主,后面还有偏殿,供奉大士法像,请随贫袖同往拈香如何?”
桑琼应着正要举步,那中年文士忽然扬手一指,沉声喝道:“慢着,我有话问你!”
大愚和尚忙笑道:“休生误会,这位施主也是无心的……”
中年文士怒容满脸,大抽一挥,叱道:“不关你和尚的事,你替我少开口,站远些!
大愚和尚碰了个硬钉子,只得讪讪退开一旁。
桑琼转身注目,讶诧地问道:“这位兄台因何如此忿懑!彼此素不相识,喝住在下有何见教?”
中年文士重重哼了一声,道:“好一个素不相识,居然背人妄论是非,我问你:‘灵驹不安情厩,宝刃不配凡鞘’,这两句话,你懂不懂?天生奇才异士,必有非常之用;霸王拔山举鼎,为什么不去干屠户?韩信雄心万丈,为什么宁辱胯下?这些道理,你懂不懂?荆轲怯敌客旅,却能奋击秦庭;张良貌如处子,竟扬锤博浪沙;世上之事,有不能为,也有不屑为,其中分野,端机气度志节心胸旨趣而定,你小小年纪,不解事理倒还罢了,竟敢擅发讥评,妄断才德二字,真正的岂有此理!”
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忿忿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话说完了,中年文士兀自气喘咻咻,似乎意犹未尽。
桑琼心里暗暗好笑,表面却仍然不动声色,缓缓道:“兄台教训了半天,难道是替那位竹林逸士抱不平么?”
中年文士大声道:“我就是竹林逸士黄光平。”
桑琼索性再气他一下,又轻哦了一声,道:“听说先生一向隐居在桐城龙眠山,怎会寄居北峡?躲在寺庙里呢?”
竹林逸士怒目道:“我高兴住在这儿,难道不可以吗?”
桑琼笑道:“在下没有说不可以,只是觉得先生的身份令人可疑。”
竹林逸士黄光平气得脸色发青,冷哼道:“你是说我冒名招摇?”
桑琼道:“虽然未必招摇,有些人喜欢冒认名讳,用以抬高自己的身价!”
大愚和尚接口道:“施主,一这位先生的确就是名满天下的神医竹林逸士,贫袖可以作证。”
桑琼一味摇头道:“大师父,假如在下自称是名满天下的金陵卧龙庄庄主,您也会相信的。”
大愚和尚愣了一下,低声念着佛号,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戒妄言,施主快不要这么说。”
竹林逸士浓眉一挑,冷笑道:“要你心服口服,这也不难,你不是有个妹妹得了疯病吗?黄某人敢夸一句海口,只要由我亲自把一次脉,管教着手成春,药到病除。”
桑琼脸上掠过一抹惊疑之色,道:“先生休把话说得太满了二妹的病很不好治……”
黄光平气呼呼道:-“只要她断气未过六个时辰,黄某人也能叫她活转来,但我医好了她,你怎么说?”
桑琼道:“如能医好合妹沉疴,在下愿以黄金千两为酬。”
黄光平冷笑道:“哼!谁希罕你的臭钱,我要你用钝金铸匾,三步一跪,五步一叩头,替我送到龙眠山去!”
桑琼应声道:“办得到。但如医不好呢?”
黄光平道:“我砸碎药箱,从此永不谈医,并且从你家门口爬回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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