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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倍?」

「是,加倍,閒時還撥篇幅讓你寫本市青少年與毒品問題,好不好?」

「為何這樣客氣?」

「因為你此刻已是本市至紅的娛記。」

「我半小時後上班。」

老編鬆口氣放下電話。

是,一點也不錯,這是一個互相利用的社會。

傍晚,徐思薇特地到雜誌社來,與名記者李少強合照,握手言歡,冰釋誤會。

她的訪問,由李少強執筆,將於下期刊出。

「我將源源本本,把往事和盤托出。」

「你同某小生的事會不會解釋一下?」

「會,請閱訪問。」

李少強不禁飄飄然。

待徐思薇走了之後,老編洋洋得意地教訓諸同事:「看到沒有?聰明女對聰明仔,不分勝負,各有得益。」

同事們只得唯唯喏喏,各自去進行該天工作。

李少強攤開稿紙,開始寫他的訪問稿。

怎麼又回來重操故業?不是說要退出去讀碩士班嗎?

他笑了。

手段比手段,機智斗機智,人生路走得久了,誰還同誰講真話論真情意。

李少強捏著一把汗,這次,真是險勝。一千五百日後王儉持睜開眼睛,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白,他嘗試移動雙手,忽然聽到一具儀器密切的警號聲嘟嘟嘟地響起來,一定由他的手所引發。

接著有人走進來,「醒了,病人醒了。」

王儉持掙扎。

有人輕輕按住他,「不要動,我是陳醫生,」有電筒的光芒集中在他的眼前,醫生在照他的瞳孔,「你終於醒來了。」

王儉持本能地閉上雙目。

「能說話嗎?」

王儉持聲線沙啞,「我為什麼在醫院裡。」

「你為什麼在醫院裡?」醫生像是聽到一個最不易解答的問題,「據我所知,你在這裡已經躺了三年多,你是本院昏迷時間最長的病人。」

王儉持呆住了,他喉嚨發出嘎嘎的聲音來,頹然倒在枕上。

接看醫生與看護與他做一連串的測試,他均一言不發,三年了,他竟躺在這裡一千五百多個日子。

看護年輕而秀麗,笑容可掬,「需要什麼,儘管對我說。」

「告訴我,」王儉持問:「我因何入院?」

「你不記得了?」

「請你提點。」

「你在家做木工,電鋸的插頭沒正式接駁好,接觸到金屬,你觸電昏迷。」

王儉持想起來了。

那不是他的家,那是美寬的家。

美寬!他的親密女朋友。

他認為美寬的新居少了一張屏風,由他幫她設計,於是在小小露台上開工。

他記起來,屏風已做了一半,他這個藝術系學生正洋洋得意,就在那個上午,他的電鋸誤搭在鐵欄杆上,他只覺得渾身一震,就失去知覺。

「那,那只是昨天的事!」

「不,王先生,三年已經過去。」

「美寬,我要去找美寬。」

「王先生,你如有電話號碼,我大可幫你聯絡,你此刻不便走動。」

王儉持立刻報上號碼:「施美寬,六○四二一三一。」

「我儘快幫你去打。」

「還有,公司是九二二一八八八。」

王儉持鬆口氣。

幸虧父母早已故世,不然的話,他們不知多麼傷心。

此刻,他心裡只有美寬一人。

半晌,看護回來了。

「怎麼樣?」

「家裡號碼不對,接電話的人說是間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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