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5页)

“我是真想杀死你……”他埋在方向盘上哀号。

“你说什么?”她柳眉轻拧,被他这样的沮丧微微震了震。

他趴在方向盘上动也不动,车子的引擎声突然变得清楚起来,之后慢慢地,她听见了虫叫蛙鸣,还有一堆细小的、来自大自然的声音。

她推开车门跳下车,往路边坐下。

他望着她的身影狠狠的咒骂──这该死的女人!

几分钟后,他猛地推开车门大步跨下车,揪起她的细臂。“蚊子很多,上车!”

她不肯,任手臂被他扯着,却将下巴更往膝上摆。“你每天就看着这样的月色?”她眼眸往天空抬望。

他没胆子望向她的眼睛,轻轻叹出一口气。

“大小姐,你如果要拿画就快,也许我还可以载你搭最后一班客运回台北。”

她慢慢的摇头,说不出来今天的伤心是为什么,一身针对他的尖锐全没了。

他又急又慌。面对这个女人,他就正常不起来!她来绕个一日就够他死一堆细胞了,她现在摇头又是什么意思?

“你把画送人了。”她幽幽的把眼光下移,望进了路边的黑暗林子。

“我……”该死!他送人又怎样?他干嘛像被人踩住小辫子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像想透了什么,站起身拍拍屁股。“今天借住一晚,明天我就回台北,好不好?”

聂磊一时被日问傻了。她从来不会这样轻声轻语的问他意见的,一向都是她精力百倍的做好决走或是发了狂的发誓,连进出他的生命也未曾询问过他,现在这个女人是在问什么屁话?!

她柔柔的看进他还有着戒心的眼,微微对他弯腰,笑了笑,“打扰了。”

打扰了?这女人竟然这样乖顺的对他说打扰了?

为何他觉得自己像死了某部分神经?为何他觉得这女人像要……要哭了?

若嫱深吸口气。站直身子,拍拍他的虎背,“走吧。”

聂磊看着走在他前头的细白背影,真的弄不懂这个女人。

大清早,屋子里该是鸟叫虫鸣、晨风徐徐,偶尔一对山鸟还会轻跳着来拜访他;可是听听现在他屋子里的声音,他觉得女人真是个可怕的生物。

她究竟吵多久了?恐怕整个山头都被她叫醒了!

若嫱扯着喉咙气呼呼的再度声明,“可是他把画送人了!”

电话那头的淑女真想敲死远在南投的上司,“那又怎样?你照样出你的书啊!画是他的或别属于别的女人,对出版社一点差别也没有!”

“对我有差别!”而那点差别现在正放大成不爽!

“你真的想收是不是?好,刚好放我走人,你自己慢慢玩!”她不奉陪!

若嫱紧掐着手机,低低对话机哀号,“淑女,我有我的考量。他把画送人,未来我们要拿版权是不是还要经过一手?哪天人家一个不高兴回头来收版费,你教我怎么吐给人家?你听过小熊维尼的故事吧,那个创作者的第几代孙女不是和迪斯尼官司打个没完?”

“那你不会叫他补几张新画?”山不转路转嘛!

“他说他没心画!”

“你不会问他是不是有病?没心画画,到那鬼不拉矶的山上干嘛?!”

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喔……”

一旁的聂磊真的觉得像在看一部精彩的戏。明明就只有一个女人在他的屋子里,可是这个女人可以热闹精彩得像个市场……说实在的,看着她活灵的模样,他一肚子被吵醒的人怎样也烧不起来。

他只看得到她的侧面,她长发缩在那个亮亮的夹子里,有几绺发丝垂了下来。她有时会烦躁的咬咬下唇,然后低声用对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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