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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玉兰,明摆着让你们俩唱出‘楼台会’。好,这个电话打得好,既及时又艺术。”

贺铭一看吴副大队长来了便要告辞。临走时玉兰将一包麻糖塞给他。“玉兰,你重色轻友,这么好吃的麻糖怎么不给我一包?”贺铭也不客气,拿着糖急忙走了,生怕吴副大队长抢他的。两个女人冲着他的背影笑了,这是姚玉兰自武汉回来后,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翌日,姚玉兰与贺铭第一次走进许雅君的家。在他俩的想象中,将军之家一定富丽堂皇、格调高雅,可眼前的将军之家和想象的差距太大了,没有豪华的摆设,没有名贵的家具,也没有名人字画。客厅里就有一排布面沙发和一个木质茶几,室内唯一的奢侈品是一台电唱机,还有一大摞老式唱片,再就是几盆长势很好的君子兰。将军穿着白色长袖衬衫,深蓝色军裤,脚蹬一双青色布底儿圆口便鞋。他让贺铭和他并肩坐在沙发上,雅君给将军与贺铭泡好茶后,就与玉兰一道上楼去了。

“小贺,听雅君说你是个书痴。”“这是许机长给我起的外号,其实我还没到痴的程度,只是一般的爱好。”“对这次收书,你是怎样想的?”“首长,我不想瞒您。我想不通,收走《金瓶梅》还可理解。那是禁书。我们级别低,防腐能力差,不该看,更不该买。但像《可爱的中国》、《红岩》、《牛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革命文艺作品也收走,我实在是想不通!”“现在在我们党内有一股极“左”的势力,这股势力正喊着‘万岁’的口号膨胀,有左右大局之势。我们党很可能要遭受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劫难,我已经做好了迎接考验的准备。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们基层干部、普通党员不会受太大的影响,你的所谓错误只是认识上的问题,不会上纲到路线方向上去,他们开你的批判会是不符合政策的。我已经给你们师政治部黎主任打了电话,不要再搞群众斗群众的批斗会,你回去做个检查就算了。”“谢谢首长的关心,可我总写不好检查,我不愿说一些空话、假话、套话,更不愿说违心的话,不知该写些啥?”“你就写你不该买不该看《论语》、《金瓶梅》这类书,虽说这两部书都是经典之作,但有些内容与毛泽东思想格格不入。《论语》的精髓是讲‘仁’,这与阶级斗争的观点是不相融的。它的个别论断,如‘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恐’很显然是非常错误的。《金瓶梅》有人说它是‘云霞满纸’的奇书,鲁迅对它就评价极高,但书中对性的露骨描写,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还有,你写的那些眉批与当前的政治氛围也很难合拍,不妥之处在所难免。总之,就写自己还不具备辨别香花与毒草的能力,容易中毒,这比较符合实际情况,也不用说一套虚伪空洞的违心话。”“谢谢首长的指点,回去后一定认真反省自己的问题,找出教训,丢掉包袱,轻装前进。”

“这就对了,不要一遇到点儿挫折就想到与玉兰断绝关系,我知道你主观上是为她好,总觉得自己是她的累赘,配不上她,这方面你应该向雅君学习,想当初她与我谈恋爱时,反对的声浪排山倒海,大有淹没西郊机场之势,而她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