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5页)

样地暗示了我几次之后,我竟真的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了。以至于有一次当一个同事问我喜欢李伟哪一点时,我随口就把她说过的一句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耳濡目染的同化力量有时还真是可怕。

当然,我也并非是能忍受她所有的说教。比如,当她半开玩笑地说我根本不用化妆因为李伟并不是一个在意外貌的人,或者当她委婉地告诫我不要把钱都花在鞋子和手提包上因为我需要为结婚做一些打算的时候,我心底还是泛起一股生理性的厌恶感。

然而我真正开始排斥这段像是荒诞剧一样的关系却是在我被李伟带回河南老家见他的父母和亲戚的时候。

他的家族是在十年前从乡下迁到那个县城里去的,十年的城市化过程并没有改变多少他们在农村时的风俗观念:男人在这个家族里永远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容辩驳的特权,他们有权利不做任何家务,有权利在女人们忙碌的时候坐在客厅里抽烟喝茶打扑克,有权利和其他的男性成员一起使用那张比较体面的餐桌而把女人们全都赶到另一张寒酸的小桌子上吃饭。他们的这种种特权让他们在把自己吃剩的饭菜端给女人们吃的时候没有感到半点的不妥和失礼,哪怕那张餐桌前还坐着他们今天应该招待的客人,男主人的未婚妻。

“来,小曼,吃点鸡肉。”李伟的母亲从刚刚端过来的那个盘子里夹了一块鸡肉给我说。

“不用。”我忙把手里的碗移开。

“别客气,多吃点,你看你那么瘦。”李伟的某位婶娘不容分说地夺过我的碗说。

“真不用…”我连忙去挡,不料话音未落她就已经用自己的筷子往我的碗里夹了几块鸡肉。

“我吃饱了。”我放下筷子说。

女人们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十分尴尬的神情。李伟的母亲带着一种商量的口吻让我再吃一点,我只找了个身体不舒服之类的借口就起身离席了。

我闷闷地走上阳台吹了一会儿风,李伟突然推门走了出来。他问了几句我哪里不舒服之后,便婉转地提醒我应该注意一下礼节,长辈给我夹菜我不吃的话,会让她们感到很难堪。

我一下子就火大了起来:“我为什么要吃别人剩下来的东西啊!把女人统统都赶到另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是你们家的礼节吗?你每天带着不同的人喊人权、动物权,那你怎么不先关注一下你们家女人的权利啊?”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借题发挥啊?”他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恼色。

“我怎么借题发挥了?”

“算了,我不想跟你吵。”他压低声音辩解了一句就回去客厅了,兴许是怕里面的人察觉到我们在争吵吧。

那是我第一次跟他吵架,也是唯一一次。因那之后仅仅一周,我便彻底地从这个荒唐的梦里醒了过来。

那天是12月13号,李伟的嫂子约了我一起逛街,那时她的孕相已经十分明显,行动多少有些不便。我小心地搀扶着她走上那班拥挤的地铁,一个女孩儿见状连忙站起来给她让座,她说了声谢谢就坐下了。不一会儿她旁边的座位也空了出来,我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一路上,她一直反反复复地翻着手里那本打折促销的活页传单,旁若无人地询问我关于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意见。车厢里异样的目光让我觉得有些不大自在。

我们去的是一家大型的连锁超市,因为接近年关,许多商品都在打折。李伟的嫂子兴致勃勃地挺着肚子上上下下地跑了好几圈,我只好推着手推车一路跟在她后面。我们就这样一直逛到了中午才准备折返,她回头看了眼那满满一车的廉价商品,一脸的成就感。

快要结账时,她突然又说要买胸衣,我那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便对她说,我推着车子不大方便过去,不然我就在这里等你吧。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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