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5页)

等到寒假也是可以的吧。

这次她没有再回。

夏安是个性格非常古怪的人。从18岁开始,她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用来旅行。如今,她的护照上已经盖满了十几个国家的签证,我曾问过她为什么要把旅行当作一种生活状态。她说,现在我每年差不多能去10个城市,假如我能活到70岁,那我这一生就去过500个不同的城市,看过500次不同的风景,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吗?

“不过,我大概活不到70岁吧。”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这话倒是没错。

夏安与乐活主义的唐文心不同,她的生活完全是随性的,只要是喜欢的东西,她一定会去尝试,全然不管那些事物本身是不是存在潜在的风险。

她经常熬夜写东西,从不按时吃饭,饿了的时候就订盒饭或者快餐。因为喝太多咖啡,她晚上经常会失眠,白天上课的时候为了提神又继续喝更多的咖啡。长此以往地恶性循环。

好在她现在差不多已经戒了烟。听她说她高中时就开始抽烟了,我并不清楚当时是因了怎样的契机和理由,我大学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烟枪了。我那时因为太讨厌宿舍里的烟臭味,还曾跟她发生过几次冲突,也曾以宣布跟她绝交的方式威胁过她。后来,她便真的戒烟了。不过,大概并不是因为她多么在意我们之间的友情——大三那年,她得了很严重的咽炎,治疗了几次依然不断复发,在医院挂了三个星期的水之后,医生终于忍无可忍地对她说:你如果再不戒烟就等着你的嗓子彻底烂掉吧。于是,她就用咖啡代替了烟草。总有一种饮鸩止渴的感觉。

我总觉得她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清晰的打算。大二时,我因为向往媒体工作,便从英语系转到了新闻系,她也跟着一起转了过来。后来我发现比起报纸杂志,我更喜欢电视,便考取了广院电视艺术系的研究生,她居然也一起考了过来——虽然她既不喜欢新闻也不喜欢电视,她会跟我一起来广院读研不过是因为懒于建立新的人际关系,同时又需要一个借口将自己目前的生活方式继续下去罢了。

她这种随性懒散的性格同她的家庭环境应该或多或少地有些关系。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父亲去了美国之后就音讯全无,她因为一些原因跟她那位前卫的性学家母亲好像关系也并不好。这么多年来,她的旅行费用完全都是她自己在文学网站兼职挣来的——虽然有时候我会怀疑,现在的网站编辑真的可以有那么高的薪金吗?我曾经试探着问过她这个问题,可她每次都是言辞含糊地搪塞过去,我于是也不再问了。想来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吧。比如,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是自费生这件事,所以才瞒着父母去做了那份无聊的兼职。

夏安终于在周二下午赶回了北京,还帮我们带了一堆丽江的手工艺品。林佩瑜也难得的回了趟宿舍——她开了家代购网店,为了发货方便就跟她那位摄影师男友方路扬在校外租了间公寓,平时宿舍里就只有我和夏安两个人。

林佩瑜是台湾人,高中时她妈妈嫁给了一个北京商人,她也一起跟了过来,后来就在广院读了本科和研究生。神奇的是,这么多年来她的台湾口音居然一点没变。每次听她嗲声嗲气地讲“事情不是酱紫的,我汗他是用走的”,我和夏安都会有一种想要帮她捋直舌头的冲动。不过,总的来说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偶尔还会让她帮我代购国外的手提包和化妆品。况且,每次我们有什么体力活,她都会很仗义地差遣方路扬过来帮忙,这在我们这种总共只有四个男生并且其中两个还在开学第二周传出绯闻的班级里显得尤为难得。因而我们自然而然地把方路扬当作了班里的第31名成员,也渐渐习惯了在这种接风洗尘的聚会场合喊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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