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2/4页)

次被方睿取笑。方睿是个世袭的小侯爷,谢一鸣奈何不了他,一腔怨气便都倾注在只顶了个举人头衔的莫钟书身上,此时终于逮到个可以把他功名革掉的机会,真觉着自己熬出头可以扬眉吐气了。莫钟书一直不说话,他便很善解人意地将这沉默理解成茫然无措,心里直叫痛快。

莫钟书笑了笑,这大概就是谢一鸣的目的了。本来莫钟书还很纳闷,他不在场的证据确凿充分,工场就算出了一千一万条人命也不可能关他大牢,谢一鸣费那么大力气绕上他干什么?原来目的只是要革他举人的功名!要是莫钟书还在澄州莫府,也许会害怕被剥去这个护身符。但现在他已在松江开门立户,昔日所谓功名就成了一张小学毕业证书,除了躺在抽屉里占个地方之外再无别的作用,谁想要拿走莫钟书都不会惋惜。

第二天上午,通判衙门正式开堂,审理玻璃工场打死人这桩案子。

莫钟书按时到来,对着端坐在公堂正中的谢一鸣拱了拱手当是行礼,他现在还是举人,有资格和官场中人平等说话,所以现在就直挺挺地站在堂上。他昨天就已经想到,大不了革掉功名之后他就躲着不见这些狗官,反正他的膝盖是坚决不跪活人的。

谢一鸣的准备工夫做得很足。原告那边跪了一长溜儿的老弱妇孺,哭着喊着请青天大老爷给他们做主,还死者一个公道。所谓公道,就是要指使打死人的工场主莫钟书赔礼赔偿了。

莫钟书原是兴致勃勃地来看戏的,一见这些人对着自己又哭又闹,就开始烦了,翻了脸:“你他娘的胡说八道!老子去年初就出海去了,前几天才回来。老子肉眼凡胎,也没哪个神仙提前告知你们家的乌龟儿子一年后要来工场盗窃机密,怎么就留下话来害你们养的王八蛋了?”他掌着船队千余人的饭碗,平时说一不二地发号施令惯了,盛怒之下言语中就带着一股威严气势,倒把那些原告都吓住了。

谢一鸣只得拍响惊堂木,要求被告注意用词文明。

其实莫钟书虽然长时间和船上的水手混在一起,一双耳朵早对粗话脏话习以为常了,那张嘴巴却还不怎么会说,来来去去也就是自称老子骂对方是乌龟王八蛋,骂个tmd还得翻译一下才能说出口。但堂上的主审官要拉偏架,自然揪着这一点不放了。

莫钟书不怕他,不过也懒得再费那口舌工夫,干脆冷眼看着谢一鸣怎么演戏。他很抱歉地望着跪在堂中的工场大主管王长贵,这老太监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会被迫跪在一个小六品官儿面前。

王长贵当然矢口否认一切指控,反告死者当时闯入工场,偷窃生产资料,破坏工场设备。这言语虽然有夸大,但也有大半的话是真的,可惜那位头顶悬着“明镜高悬”匾额的青天大人不听他的,反倒叫衙役打了他一顿板子。

老太监挨了打,恨得咬牙切齿,宰相门前七品官,他是当今圣上的亲信,京城里多少大官权臣在他面前都得点头哈腰。只是他现在公开的身份是圣上潜邸的一个太监,已经告老回了江南,跟着莫钟书混饭吃,抖不出威风来。

案件越审越僵,原告苦主哭哭啼啼,两个被告一个推得干干净净一个拒不认罪还反咬一口。

谢一鸣很想打莫钟书板子,可他身负举人功名,市舶提举司那又有明确日期的出入境记录证明事发时他已经离开松江一年多未归,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理由能对他用刑。

后来还是陈知府听到消息赶来,吩咐暂时休堂,原告被告都各回各家吃饭去,也叮嘱了结案之前不许擅自离开松江城。

莫钟书无所谓,他刚出海回来,怎么着也要在家呆几个月陪陪家人的。他扶起挨了打趴在地上起不来的王长贵。谢一鸣并不是个体恤百姓为民请愿的好官,如果玻璃工场不是挂在他莫钟书的名下,就算再多杀十个八个,谢通判也不会吭一声,这老头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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