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 (第1/5页)

他没有杀那个男人,因为她一直哭。

是啊,她也才十六岁,本应该活在象牙塔里的年纪,却跟着他经了腥风血雨。

她没有怪他,只是经常做梦,睡着睡着便哭醒了,然后抱着他,一直瑟瑟发抖,他慌了神,不停地哄她,不停地认错。

“笙笙,你别怕。”

“我以后不会了。”

“我都听你,再也不犯错了。”

“你别哭好不好?”

“我不伤人,我再也不伤人了……”

她哭着喊他:“时瑾。”

“我在,我在。”

他跪在她双膝前,抬头看她。

她却什么都不说,流着泪,一遍一遍擦他的手,她说,有好多血……

没有血,他早就洗干净了。

从那之后,她经常出现幻觉,是抑郁症的中期症状。

时瑾不敢告诉她,他的手早就染过血了,那么多想闯进这栋小楼的人,除了她求情的那一个,剩下的全部都非死即伤。他甚至还会凭空怀疑,总觉得这个宅子里的人都想害她,他想把他们都杀光,像把她藏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疯狂又极端。

心理医生说,这是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初期症状,若是不控制,以后会有情绪控制障碍,甚至会狂躁暴力。

医生给他开了很多药,他全部扔了,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染上了烟瘾,抽最烈的烟,玩命似的抽。

“为什么抽烟?”

夜深人静,女孩沙哑的嗓音响在身后。

他回头,已经来不及熄灭指尖的烟,便也没有躲,一只手夹着烟,用另一只手抱她,她太瘦,腰特别细,一只手就能环住,说:“不为什么。”

她歪着头看他:“时瑾,我以前不喜欢别人抽烟的,不过,你抽烟的样子很好看。”

“那我以后只在你面前抽。”

她点头,仰着头看他抽烟。

十八岁的时瑾,五官已经长得很精致了,眉眼立体,漂亮得不像话,他的眼睛很黑,是毫无一点杂质的浓墨色,抽烟时,会微微眯起眼,烟雾缭绕朦胧了眼瞳,添了一些迷离,像只妖。

她问过时瑾,烟瘾是不是很重。

他摇头,说不是。

可她看见了烟灰缸里的烟头,满得很快。

那天她睡醒,时瑾不在身边,他在阁楼的窗前抽烟。

“味道好吗?”她走过去。

他摇头:“又苦又涩。”

“给我尝尝。”

她趴在他身上,去抢他的烟,他笑着躲开,抱着她哄:“笙笙,别碰,对身体不好。”

她仰着下巴:“那你为什么抽?”

“不是你说我抽烟好看吗?”他把烟蒂捻灭,吐出烟圈,然后俯身去吻她。

确实,又苦又涩,还很呛人。

她却不躲,乖乖张开嘴,与他亲吻纠缠,

“时瑾。”

“嗯。”

“戒了吧,我不喜欢烟味。”她怕他生病,烟抽多了不好。

“好。”

那时的时瑾,执掌着秦家,生杀予夺,无人能置喙。

他说:“笙笙,我只听你的。”

偏执成狂。

又如何呢,他愿意。

天上弦月正圆,人影成双。

姜九笙仰头,月光与时瑾一起映进眼底:“所以说,你是因为我才患了偏执症吗?”

时瑾摇头:“不完全是。”

她一知半解。

他摩挲着她的手,有些凉,握着揣进了衣摆里:“笙笙,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在我八岁的时候秦行就选中了我。”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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